有一次她去找云姐姐时,姐姐不在屋内,婶婶让她在姐姐屋子里等。
她偶然瞧见了抽屉边角漏出晶晶亮亮的东西,好奇打开一看,便瞧见个晶莹剔透的物件,里面装满了打磨成粉末的宝蓝色颜料,衬得整个瓶子流光溢彩。
长孙衔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比水还要纯净透彻,坚硬无比,且能透过它清晰看见自己手掌的纹路。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长孙衔拿着那瓶子把玩了一会儿,有些爱不释手。
她觉得这东西是属于姐姐的,还是非常珍贵的物件,她把这东西从抽屉里拿出来本就属于失礼之举,更何况去问姐姐这物件的由来。
许是从那时候开始,云家人在长孙衔的心中越发高深莫测。
“陛下,玻璃碗造出来就是这样的,它跟琉璃一般,由高温烧制而出。”云华春可劲忽悠道。
琉璃跟玻璃很像,但远没有玻璃纯净透明。
早在青铜器时期,就有匠人从煅烧青铜的地方扒拉出了琉璃。不过琉璃自身带有不少的颜色,烧制出来的东西多是五彩斑斓,高门大户家中也有少量珍藏。
但时代限制在这里,纯净而透明的琉璃更是几乎见不着。
“若此物能量产,定然能成为大晋的一大支柱……”云华春说着心里隐约开始担忧。
玻璃太新奇了,长孙衔要是问起来,他该如何解释这方子的由来呢?难道继续说是老天爷赏赐的?
长孙衔对着云华春轻轻一笑,微微拱手行礼,“如此,便辛苦先生了。”
云华春急忙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
一个不追问,一个不想解释,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玻璃厂的事很快就安排下去了。
找矿这事进展的非常顺利,其余的煤炭也有。
云华春在云桃的帮助下,把这做玻璃的手艺背得滚瓜烂熟,接着就带着工具上阵操作去了。
空间里的文献无疑是非常详细且齐全的,不过动手起来就是另外一件事。
冒着红光的高温炉前,云华春穿着身窄袖粗布褂子,双手握着一根粗长的黑杆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不同于以往的白净文弱书生形象,云华春的脸似被烟熏得黑黑的,豆大的汗珠时不时从额头滑落。
还有一堆穿着跟云华春差不多人站在这屋子四周,有的忙于添煤,有的站在焦灼在旁边看着。
云华春鼓着腮帮子吹了许久,才吹了出了自己第一个玻璃瓶。
瓶身并不规则,下面大上面小,甚至底部还不是平的。云华春第一次吹玻璃太激动了,很多细节问题没处理好,导致这个玻璃瓶根本不能放稳。
玻璃的纯度也不够,整体偏灰偏黄。
反正各种各样的问题,让云华春自己也不大满意。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他已经勇敢迈出第一步!
围在云华春身边一群工匠和帝王近臣很懂事,把云华春和这瓶子夸得天花乱坠。
“云侯爷果然非同一般,能制得如此巧夺天工之宝……”
“此宝当从天上来,人间难寻!”
“辛苦云侯爷了!”
听着众人的声音,云华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腮帮子,暂时没力气打断他们。
他得想想这后续的问题怎么解决。
玻璃器皿是吹出来的,平整的玻璃则是吹出来的。
第一面玻璃镜问世时,云华春打算切出一半送到长孙衔面前,去给她当穿梳妆镜使用。
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是要先紧着帝王的。
除此之外,云华春第一次做出的四不像的玻璃瓶也被送过去了。
怀着忐忑的心,云华春在秘密的玻璃厂里等了半日,等到了宫里的消息。
穿着一身正红色衣服的大太监跟云华春笑眯眯报喜,“云侯爷,陛下说了,把这剩下的一面镜子赏赐给广南公主,这瓶子赏给您。”
“侯爷劳苦功高,陛下都记在心上呢!”
说着,一旁的小太监就递上了两个体积不小的檀木盒子。
云华春瞧着这盒子里的东西,笑着应了身边的公公几句,在众人一片羡慕的神色中,收下了这两个盒子。
心里不禁嘀咕着,这两样东西送回去,可得被媳妇和闺女笑话了。
就像云华春想的那般,云华春把东西带回去以后,云桃捧着这玻璃瓶看了半天。
“爹,想不到你还挺有艺术气息!”云桃轻笑着夸赞道。
因为玻璃瓶不能竖着放,宫里木匠特意做了一个金底座来把这瓶子横着放。
透明的玻璃摆在纯金带雕花的底座上,有几分富贵逼人的意味。
“嗨,吹坏了,能不艺术吗!”云华春感叹道。
想到这事,云华春又想起了玻璃厂的匠人们,“那些匠人倒是厉害,跟他们大致讲讲要做什么东西,都能做出来。”
这份动手能力让云华春羡慕不已。
说完云华春又打量了一眼自己亲口吹出来的玻璃瓶,应该是所有大晋本土玻璃里最丑的东西。
“爹,别灰心,咱们家又不靠着做玻璃过日子。你能做出来就很好了!”云桃跟着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