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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少年妖冶的面容,直接了当问:“你是清风教的人?”
空气凝固一瞬,又在一瞬绽开。
少年好笑道:“若我是清风教的人,你这姑娘还能站在这里?你没听到那人刚刚讲的吗,清风教可是魔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你遇到清风教的人可要离得远远的。”
纪月蹙眉:“那为何魔教要取这种名字?”
清风教,清风正气,却是个魔教。纪月不由得看向少年,这种作风为何如此熟悉,就好似少年总是一脸无害强调自己是有善心的人,却有些违和。
阿墨比纪月高出许多,他俯身拍拍纪月的头,笑得一脸无害:“不知道,这话你留着以后去问那魔教教主吧。”
纪月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毒和水香很像却不是水香?”
“唔,那就要看看中毒之人。”
他们很快就找到一户人家,中毒者是个胖胖独生子,那户父母整天哭喊念叨着这可是他们的宝贝心头肉。
纪月:“中毒多久了?”
女人哀嚎:“侠客,你们是侠客吗?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啊!我可就这一个儿子!”
纪月和阿墨没说话,还是男主人赶紧道:“不久,昨天刚中毒。”
“他碰了什么或者吃了什么吗?”
“不曾,一切和平常一样。”
这可奇怪了。
纪月和阿墨又接连走访了几户,发现他们的说法都一致,既没有外出又没有吃别的东西。
纪月和阿墨相看一眼道,二人同时道:“水里。”
要做到大面积中毒,只能是水里投毒。
可还有个问题,为何有些人中毒有些人没中毒呢。
他们又回到医馆,发现医馆门前已经空荡荡。
大夫坐在凳子上道:“欸,没有草药了,我们这本就是小县,平日里的草药都是收购居民采摘,现如今都中毒了,这草药只出不入自然空了。”
阿墨:“这中毒的人大多都是少年吗?”
大夫:“说来也奇怪,县里如今没中毒的就只有年迈的老者和孩子们的父母。”
纪月这下更加确信此事和巫国脱不了干系,无论到哪都喜欢用强劲年轻的少年作蛊。
大夫突然看着他俩两眼放光:“不知二位可否上山为我摘点草药?”
……
“没想到雾花姑娘还懂点草药?”
深山老林树枝盘错交结,石块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苍劲翠绿的树木周围野草疯长,少年开完路手里拿着镰刀倚着粗壮的树干,饶有兴趣看着蹲在地上手里拔着草药的姑娘,后背背着箩筐,已经有半框的草药。
大多都是清热解毒寒凉去火的草药,山中常见的便有金银花,连翘,蒲公英,板蓝根,具有清热泻火,消肿排脓的作用。
少女挖完最后一颗丢进箩筐,背着框子和少年往山下走。
“曾看过医书。”
阿墨望着背着竹筐扎着麻花辫的姑娘,越觉得她像山村里懵懂无知的少女。出于心里一直徘徊的疑惑,他问:“你和我以为的不太一样。”
纪月当心望着脚下,没有理会他,只是安静走路。
天色渐晚,林中寂静。
少年也不恼,轻声道:“阿悦你看上去冷面有些薄凉还无趣,今日一见才发现原来是个冷面热心的人啊。”
他轻笑一声:“原来也是个好人呢。”
纪月扭头道:“你不也是?”
少年一噎,没再说话。这姑娘学聪明了,往日他戏谑她,少女可是懒得搭理。
月上窗棂,映天素白。
暮色微薄中两人的影子紧挨一起,纪月和阿墨并肩坐在一处熬制汤药,隔着盖子都能闻到瓷罐子里的中药味,两人眉头都没皱继续扇着风聆听着田野蛙声。
突然,少年拿着蒲扇的手一顿,嘀咕道:“我真是疯了。”
即使声音很小但纪月还是听到一清二楚,她主动搭理:“为何?”
“不关你事。”少年用纪月当时的话原封不动还回去。
纪月心中想这人还真是记仇。
夜色昏暗,安宁静谧,孤光一点萤。
他们没用西阳县里的水,而是去了离这最近的一个村子打了些水来熬制中药。
汤药熬好后,他们就给村民服下,静等明天结果。
今晚月亮格外圆,又圆又亮。
他们借一户百姓的屋舍住,他家还算富裕,还剩一间空房。
纪月出去解手进屋后看到少年躺在塌上。
月色下,少年右眼下的黑痣显得妖冶魅惑,睫毛垂下落下浅淡的阴翳。
“看够了?”少年蓦然睁眼,带着戏谑的笑。
“阿悦若是想看,光明正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