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大人和主簿大人有通天的本事,应当可以再延后一年的。一年之后,小女子保证税款如数上交。”
霍如蓝特意加重了那句“有通天的本事”。
主簿一听果然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县令大人与我也就是小小县城的地方官,哪来的通天本事?!你一介草民却胡言乱语诬陷我大齐父母官!来人!”
霍父见女儿可能要挨板子,吓得立马跪下就要求情,但霍如蓝不慌不忙,泰然自若:“大人可想清楚了,确定要打民女一通,把事闹大?”
霍父在一旁都快疯了,没想到自家柔弱闺女落水一回竟然这般胆子大,连县主簿都敢正面顶嘴,当即拽着霍如蓝的胳膊,让她别说了。
可霍如蓝完全没有理她爹,她一张嘴伶牙俐齿,脸上毫无惧色。
“大人,我记得大齐税律规定过,县城从所辖村按其年收入比例收税。以前我们荞香村荞麦生意好,年收入高于其他村,所以税多正常。不过民女有一事不明白,从前县令大人和主簿大人,收的税是不是过于多了?”
霍如蓝一边说一边吩咐系统调出以前荞香村的缴税明细,甚至翻到四五年前。
那时霍父还不是村长,是荞香村的荞麦遭白霉病死一片后,霍父这个冤大头才临时顶锅上任。
好事轮不到她霍家,坏事全让霍家人背了。
从税单上可以看出,荞香村交的税不合常理得高,就算卖荞麦再怎么赚钱,这个数字也过于离谱了。
再瞧瞧主簿这一副肥头大耳富得流油丝毫不缺钱的样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
主簿听完她这番话果然有些冒汗,恰好这时,要惩罚霍如蓝的衙吏来了,却被主簿心虚地打发走:“你们先下去,本官还有事没说完,记得守好这里,千万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可是大人……”
“下去!”
几名衙吏只好离开,主簿抹了把汗,对霍如蓝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霍如蓝轻轻勾起嘴角,然而笑容转瞬即逝,又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兔样:“大人,民女和家父只希望大人宽宏大量,再延迟一年。”
这个要求实在有些难办,主簿的眉毛拧在一起快纠结死了。
霍如蓝把拆屋顶效应玩得明明白白:“或者这样,用不着一年,八个月就够!八个月后我们一定按时上税。”
主簿有些动摇:“这……”
霍如蓝不给他思考时间,继续补充:“八个月后,不仅今年的税款,我们会把去年、今年、明年的税一同上交,主簿大人觉得如何?”
主簿犹豫很久,最后说:“你们等着,我去找县令大人。”
片刻后,主簿回来了。
“本官已和县令大人细细商议过,同意宽容一阵子。不过八个月太久,最多给你们延长半年。半年后必须如期缴税,否则县令大人只好找知府了!”
霍如蓝心中盘算棉花成熟时间,觉得半年够用,便对主簿说:“多谢县令大人开恩,半年之后,定给县令大人如期如数缴税。”
说完还不忘补一句:“若我们不能做到,小女任凭大人们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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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二人回去没多久,老天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春雨贵如油,春季本该是一切全新的时节,霍父却愁眉苦脸。
他看了眼坐在屋檐下、一边赏春雨一边洗周嫂衣服的霍如蓝,深深叹了口气。
他不知为何女儿落水醒后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霍如蓝哪来的自信敢说半年后补齐税款,更不知道怎么完成这一不可能的任务。
霍母在一旁安慰:“她爹,别哀声叹气了,既然闺女说了可以,那就一定可以,天又塌不下来,愁什么?”
“对啊爹爹,”霍家的小儿子霍乙也说,“要相信姐姐!”
霍父没有应答,反而搬了小马扎坐到霍如蓝身旁:“闺女,真的能行吗?”
霍如蓝停下手中的活认真道:“爹爹,您信女儿吗?”
霍父不语,霍如蓝知道霍父还是信不过,说道:“爹您放心,女儿一定帮咱荞香村渡过难关。”
霍父沉默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闺女,你做什么爹都支持,不过你要怎么做?”
霍如蓝放下洗到一半的衣服,起身示意霍父跟她走。
二人来到后院,霍如蓝找到了系统奖励的棉花样品和成品布,对霍父说:“爹,用这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