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用剑?”
“不是说‘人剑合一’吗?”
“你从哪里听到的?”
“妈妈讲故事的时候告诉我的。”
男子许久没有言语。
少年还在努力回忆着:“心中无我,方能……方能……”
“心中无我,方能无欲无求,无畏无惧,无怨无悔,方能收发自如,人剑合一,终能无坚不摧。”
“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需要知道它的意思。”
“为什么?”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没有原因,”男子顿了顿,又道,“长虹剑法的必杀绝招,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出的一招,我没有这个本事,也不会教你,不过是给你开开眼界,知道有这么回事罢了。”
少年不得其解,见父亲面色冷硬,不好再问,只能悻悻作罢。
他抬头看见半空中翩翩绕绕的蝴蝶,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过去,咧开嘴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伸手朝上挥舞着试图去够,却够不着,又踮起脚试了几次。
“不要心急,亦不做徒劳之事。”
男子的声音近在耳畔,少年愣神间,见他已经走到自己跟前,蝴蝶正缓缓落在他被白布包扎着的粗糙指尖。
“爸爸,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若想让它听你的话,就要精神集中,”男子把手移向他,“把你所有的念头都集中在它身上,再试一次。”
少年终于成功让蝴蝶飞向自己,并停在了右手曲起的食指关节处。
“爸爸,我成功了!”他高兴地看向父亲,却发现父亲已经转身走远。
他追上去,男子停住脚步望了他一眼,点点头,叹了口气。
“这便是‘心中无我’的相反境界。现在明白我刚才话里的意思了吗?”
少年愣了一下。
“生于执念,死于执念,这是我们家族千百年不变的命运,我们注定做不到无欲无求,心中无我,因此相应地,我们也注定放弃或失去一些东西。”
凌初夜望着男子和少年的背影,只觉得格外陌生。
幻境与记忆似乎是完全颠倒的。
记忆中的父亲从不信命,一生轰轰烈烈向着逆天改命之路而行。
记忆中的自己欲念缠身,多年后却练成了最忌欲念的火舞旋风。
为什么?
明明心有所求所惧,易怨易悔,又岂能无坚不摧?
朝霞散去之际,天色终于大亮。
蝶舞翩跹,凶兽的嘶吼声随着身形的消散一同化作无形。长虹剑狠狠穿透了男人的左胸,将他掀翻在地。凌初夜不给身下之人喘息的机会,一脚踩住他血肉模糊的伤口,剑尖贴在颈动脉处,划出浅浅的血痕。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迅速而狠厉。
“咳咳……哈……”楚景笙吐出一大口血,断断续续地咳喘着,瞥见头顶上方那双难掩嗜血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巫蛊之术……咳咳……你其实早就恢复记忆了吧?”
“是又怎样?”凌初夜尚未从杀红了眼的状态完全恢复过来,笑容出奇的阴冷,漫不经心地舔舐着唇角的血迹,竟未否认。
“前段时间我派过来的几批手下……也都是你杀的吧?”一字一顿地出声,“暗夜阎罗。”
“符合你的期待么?”凌初夜偏了偏手腕,轻微活动着筋骨,“暗夜门灭门后,我有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个称号了。”
“哈哈……怎么说呢,上天注定……你是生在黑暗里的人,果然也只有你……才是最好的对手啊,”楚景笙似是认命般微微笑着,半晌笑声逐渐大了起来,鲜血不断从他的嘴边流淌出来,让他的表情更显狰狞,“该说她太过迟钝还是你演技太过完美,凌初夜!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凌初夜脸色微变。
“你是什么时候完全恢复的?比我们金陵见面更早吗?你装得可真像啊,在知道一切后还能咳咳……若无其事地面对她,和她并肩作战这么长时间?她记不起来,你就在她面前也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你是怎么想的,嗯?是在赎罪吗?哦不,你俩倒像是互相赎……唔——”
楚景笙话未说完便闷哼一声,原是剑尖从颈部移开,猛地捅进了右肩。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笑容却依旧不变:“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哈……咳咳……真是有趣,韩恋晨肯定还瞒着你当年开枪差点让你丢了小命的事情吧?你以为她真的没记起来吗?只是记起也不会告诉你吧,怕你会像几年前那样报复折磨她,啧啧……好歹也是喜欢过你,和你有过一段的女人,到最后都能被你逼到这种程度,看来她对你的恨比你对她的……咳……还要多很多呢。”
“我知道。”
“你知道还由着她把你耍得团团转,你的包容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这么在意她吗?”嘴角的弧度仍在朝癫狂的方向不断延展,“可你爱的不是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