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不放过我!”杜宇此刻也也有些激动,他脸上的笑,既阴狠又苦闷。
桑落衡见他提起了她,此刻更是愤怒,一手拎起他胸前的衣服将他拖了起来,咬着牙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提她?若不是你长得如此像她,你以为你凭什么还能活着?”
“是我想活吗!是你!是你想要羞辱我!让我求死不能!我那个笨蛋姐姐,除了那一无是处的善良,她还有什么用?”这是这五年来杜宇第一次敢这样对着桑落衡这样说话。
他的话无异于是在激怒桑落衡,桑落衡将他高高地提了起来,额头的青筋一根根凸起,他的脸也狰狞着,他恨不得此刻就捏碎他!
可是恍惚间,他却看见杜薇,她红着眼,眼里氤氲着泪水,轻蹙着眉头,含情脉脉地唤了他一声:“阿衡~”
“阿衡~放过阿宇好吗?他是我唯一的弟弟,这个世界上我最后的亲人了。”
杜薇哭得如梨花带雨,声音哽咽。
“薇薇!”
桑落衡将手一松,杜宇再一次落到了地上,满脸讥讽,嘲笑道:“你应该庆幸杜薇死了,她若死没死,知道你是被□□生出来的杂种,你说她该如何看你?你说她会不会嫌你恶心,嫌你脏?哈哈哈~”
“杜宇!”
桑落衡怒吼一声,手紧握地拳头直直打在了杜宇的脸上,他脸上颧骨处立刻淤青了起来,但是他脸上讥笑却一点没有减少,反而更是张扬,他知道桑落衡的身世就是他的软肋。
昨天他又收到了那个人的消息,告诉他说时候到了。
那也就表示他不用再忍气吞声,他只需要将他们引出雪域,就再也不用受任何人的牵制了!
桑落衡的拳头一拳拳落下,恨不得将他活生生的打死。
杜宇的嘴角血成了一根细线,可他此刻的心里只有苏爽,他这五年来没有一次这么痛快过。
今日桑落衡在看到玉门宗令牌的那一刻,他便觉得恶心,自己的身上流淌着那样恶心的人的血,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他的母亲,曾经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的夷国长公主,竟被苟之连那个畜生侮辱。
而他的存在令他母亲厌恶,可是她却把自己最爱的铜棘扇与武功秘籍交给了他,是不是说明,她对他也不是全然不喜,至少在鲁丽村的那一年,她也对他笑过。
后来她带着他离开了鲁丽村,他以为,他的母亲是要带自己回夷国皇宫,可是他们却去了万华寺,她从不让他跟着她进去,她让他在山下等她。
前几次,她没两日就会回来,可最后一次,她把铜棘扇交给他,让他好好练习武功,等她回来了要检查。
这一等,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夷国亡了,长公主病逝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也是那时,他知道他没有娘了,也没有家了。
“母亲,你不是说让我替你杀了苟之连吗?落衡,一定让他亲自去阴曹地府向你赔罪!”
桑落衡揉了揉刚刚揍打杜宇的拳头,扭了扭手腕,低着的头,微微抬起,抬眸之间尽是邪魅,嘴角的笑也阴郁至极。
他所爱的人都离他而去了,而他还活得好好的,他看了眼瘦弱的杜宇,不屑道:“没用的东西,你不是想离开我吗?今日我就成全你,我倒要看看,一条丧家之犬能有什么活法!”
杜宇在听到桑落衡的话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自由了?
他想要的自由,这么简单就得到了?
那他这五年的屈辱又算什么?
杜宇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但是此刻他不是桑落衡的对手,还不能心急。
桑落衡瞥了一眼卧在地上的杜宇,毫无留恋地拍了拍有了褶皱的衣摆,大步离开了青衣阁。
他离开时嘴角若有似无地微翘起,似是看透了,又似释怀了。
“薇薇,我不能再看护着杜宇了,我也要去做我该做的事,阿宇他日后,是何造化,全凭他个人选择了。”
谁说青衣阁解忧愁的?
他望着没有一片云彩的天,似是看到了杜薇对他甜甜一笑。
桑落衡仰天道:“过往之事皆过往,看今朝任逍遥!”
郁结一解,心中自是畅快了不少。
低头之后,钓翘的眉眼杀意顿生。
苟之连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