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起眼的小皇子,谢瑜连正眼儿都不愿意瞧他一下。
又有谁会知道,这个小畜生能一举夺嫡,杀了自己所有成年的兄弟、褫夺了谢瑜封号,又将谢瑜的生母江太后贬为太嫔,令谢瑜一夜之间权势尽失。
被迫蛰伏十三年,今日在宴席之间,那群不知好歹的死丫头,还敢当面议论起自己。
还真以为她谢瑜只是个深闺里的妇人。
想起了这件事,谢瑜心中难免不舒服。可如今她已能做到喜怒不形,只是慢悠悠地后仰靠在贵妃榻上,垂着眼睛问道:“今日你瞧着,沈辞那孽障如何了?”
夏姑姑急忙应道:“不会有什么差错!老奴我亲眼盯着他喝下了那瓶酒。”
其实说来也奇怪,沈辞前几年,分明是十分抗拒喝下清梦引的。然而最近几次却是愈发的驯服,不再需要有人强行撬开他的嘴巴灌下去。
不过,虽然这小子是不再反抗看似认命了。他那眼珠子却始终黑白分明,宛如夜间机警的小兽类,没有半分屈服、被摧毁了心智的模样。
夏姑姑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看人看事都有自己的一番道理。
有那么一刹那,夏姑姑险些要以为,这个被锁在小院中等死侯府庶子,实则什么都明白。
揣度着长公主的心思,夏姑姑斗胆多言,“这么多年下来,沈辞的身子必然是已经坏了的。只怕他的心智也已被一同毁了去,这几年我眼瞧着他容止不似常人,对世事人情一概不知,也从不开口说话,很是有些疯傻之状。”
不过因为长公主亲儿子沈确,他倒确实是个傻子,夏姑姑没有把话说明白。
忽而一道惊雷闪过,紫电之光打在了窗户上,映衬着外头一树晃晃荡荡的花叶枝影犹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