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鹤认定自己从来没有算错过事情,可是模糊中她似乎看不清了。周南打呼噜声音把她那么一丁点支离破碎的破记忆彻底劈开了,那里面闪着光,发着亮。可无论怎么瞧着,都像是个不完整的人。
她现在一丁点自信也没有,尽管别人看起来不是这样。别人眼里的封鹤,或许还像从前一样,不擅于拐弯抹角,总能一语道破对方的想法,经常一击即中。
可她已经不这么认为了,她对很多事情已经完完全全丧失了信心。比如自己脚下的道路,她真的有地方可以去?真的有路可以走吗?
封鹤抬起玻璃酒瓶,把最后一口酒喝完,彻底醉了。她顶着胃泛起的酸涩,试图把那回味出的苦重新咽回去。她起身,眼尾发颤,单手捞起酒桌上早就不省人事的周南,踉踉跄跄地把他抬回房间。
关上门,封鹤的嘴角缓缓翘起,手指着里面早已睡着的那人,含糊不清道:“周小南,我还没醉,你,输了。”
封鹤扶额,肩膀靠在铁门上,抬起头,却无意瞥见天上的月亮。她顶着最后的意识,推开夜蔷薇的门,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前台旁边的沙发上。
结果第二天一早,还没到六点,她就被人吵醒了。正赶上旅店客人退房,男人挽着女人的腰,一扭一晃地把钥匙甩在前台,钥匙和桌面撞击,发出金属材料碰撞的叮当响声,好像猫在挠沙发,“今天封老板在啊。”
封鹤起身,眸色淡淡,随口附和了句,“嗯。”
男人笑了笑,“走了。”
封鹤脊背一阵恶寒,男人是店里的常客,每次都带不一样的女人来。重点是他有老婆,孩子比封鹤年纪都要大,也比身边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大。
不过这人每次住过的房间都挺干净的,可能是有洁癖。但有洁癖每次又和不同的人,这就奇怪了。封鹤耸耸肩,懒得继续向下想,她冲男人甩手,“拜。”
她大概不适合去思考关于爱情的一切东西。
封鹤困得要命,任何事情都抵不上睡个好觉重要,而显然,从目前某人眼底的黑眼圈还有眼球上的红血丝来看,她没睡好。没睡好,封鹤就整天难受,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刚走开的男人再次推开了夜蔷薇大门。她下意识抬头,刚想说什么,对方却抢在了她前面。
“封老板,隔壁饭店的门不知道被谁从外面锁上了,里面的人出不去...”
封鹤“蹭”一下起身,她黑着脸迅速推门而出。果然,周南在里面疯狂敲门,那嗓门大得像是要把街坊邻居全都叫来才肯罢休。但很不巧,这附近除了他家饭店,就是封鹤的旅店,而且不到六点,鸡都不起这么早。
她迅速把锁拉开,这猝不及防的一下,里面的人直接就摔了出来。
封鹤窘迫地护住周南,她机械般转头,刚想和对方解释,可周南压根就没给她这个机会,他的脸都要被气绿了,更何况,他好不容易逮到封鹤的小辫子,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缓缓凑近对方的耳边,满脸阴森道:“封,鹤。你是不是,昨晚,喝多了?”
封鹤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弹开,拉开与对方的距离,结巴道:“哥,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表情,那态度,周南活了二十年,终于在封鹤脸上见到一次。周南得意贼笑,他双手抱在胸前,趾高气扬地审视着面前的人,特意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道:“嗯,态度,最重要的是态度。”
封鹤深呼吸,她握紧的拳头松了松,后槽牙差点没咬碎了,才憋出了一句,“我下回,少喝点。”
“噗哈哈哈哈哈哈...”周南差点笑到抽筋,终于也舒服了,不枉费他大早上砸了三十分钟的门。同时,他这人最会审时度势,见好就收。差不多就得了,在封鹤面前,嚣张一下可以,两下可以,但一旦过了头...他可保不齐封鹤这人的怒火窜上来把他当场噶了下酒。
她揉了揉太阳穴,正想回去睡一觉,没想到被背后的人叫住了。
“封鹤。”
这声音,她转过身,然后先一步的,周南直接大声嚷嚷起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姿态,“哎哎,这不是我们肖同学吗?这么早就来找封鹤啦。”
然后两人几乎同一时间的。
“闭嘴。”
“路过。”
封鹤撇了撇嘴,细品着刚才那小屁孩一句“路过”,淡淡说了句,“哦。”目光却不自觉落在面前这人的身上,他还换了一件衣服。
白色外套。背对着早上的阳光,他本来就白,突然这一下还挺晃眼睛的。
周南感觉气氛不对,直接转身开溜,附带把饭店门关上了,走之前甚至还留了句:“你们慢慢聊。”
封鹤满脸疲惫,冲肖牧野懒懒挥手,刚想回旅店,手臂却被人忽然抓住了,力道还不小。她也没防备,脚下一滑,顺势道:“我靠,肖牧野,你玩儿我呢?”
“没,没有。”肖牧野一紧张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刚才明明不是路过,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