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
虽已大胜,但军中内奸尚未清理干净,也时常有刺客想趁将领重伤趁虚而入。
汪升替太子挡了一剑,如今重伤发热,太子孤身深入敌方军营,现今还未有消息。向京中报的是重伤昏迷,帐中只有一张空榻,派人守着,不敢声张。
韩将军在营帐中听着下属汇报,如今面若冰霜,杀气外露,这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将。
他这一生,十四岁上战场,一身戎装上阵杀敌从未打怵,皇后是他的幼妹,自皇后去世后她的儿女在宫中地位风雨飘摇,而今,太子生死未卜,待百年后自己有何颜面去见自己那妹妹。
敌方军营中一地牢中,不见天不见地,满是血污恶臭,十字刑架上帮着一男子。
身上的战甲早就被卸了去,里衣被鞭刑抽成布条状搭在身上,被血染成暗色,身上的血滴答滴答流向泥土,身上只有条件反射的肌肉颤抖,头发披散着,低着头晕睡着。
从牢房尽头处透露出一丝光亮,一胡衣男子背光而入。
“大迁的太子殿下,我这牢房睡得可香?”
牢门紧闭,牢中再次失去光亮,来人是一荒族青年,头上带着钹笠帽,肩上搭着麻花辫,此人虎背熊腰,国字脸黝黑彪悍,腰间还挂着胡刀,见衣着应是贵族。
一侧的小兵直接一盆凉水泼了过去,晏檀亭缓缓恢复意识
身体好似被撕裂般痛苦,睁开一只眼,看向来人吐出一口血水“你抓了我也无用,自从母后宾天,整个皇宫都盼着我去死。”
说完仰天大笑,眼中满是阴戾。双手被挑了手筋,想握都握不住。
半眯的眸子晃出一抹狠厉的光来。“若是我没猜错,你应是北荒的二王子扎那。”
他嗓子因长期未尽水米,有些嘶哑,嘴里还沁着血水。
“没错,那又怎样,父王准备拿你祭旗,以慰那些战死的勇士战魂。”
“你若是真想让我被祭旗,就不会来见我这个将死之人。北荒一共有两个王子,大王子年长,是下一个可汗的人选,别告诉我你不想挣上一挣。”
“呵,你一个毫无求生欲望的疯子,让我怎么相信你能对我有用。”扎那虽有些动摇,但却觉得一个敢孤身入敌营的莽撞之人并不可信。
“我若即位,许你大汗之位。”他咧着嘴角,露出一个恶鬼嗜血般的笑。
看得扎那心里有些发怵,这人被捕后施了各种酷刑,只为折磨侮辱,今日可汗宣布用这大迁太子祭旗,安抚军心。
大迁虽赢,但为了一个被抛弃的太子不可能再出战,这将会是大迁最大的耻辱。
不过这人若是真能成为下一任大迁皇帝,那自己放他一命······
稍作思索后,扎那挥手差人将他放下,捏着下巴喂了一口水。
“那我便信你一次,将你仍在大迁边境,生死就看你自己本事了。”
说完,便有人把他拖了出去,送到边境处一树林中。
扔了一块胡饼和一个水囊在他身上。这里离军营大概三百里,如今他手脚的筋都被挑了去,只能勉强靠着树干恢复体力,身上便是伤痕,头有些发晕,应是发热。
他抿着唇,双目渐渐赤红,按着腿上的伤口用痛觉提神。
混着血水咽下胡饼,半眯着眼睛保持清醒警戒四周。
靠着痛觉支撑着自己清醒到天明。
暗卫从远处寻来,找到人时意识已经涣散,但眼睛还是半睁着,手一直按着伤口,深入血肉。
被暗卫带回军营后全身发热,伤口化脓。
在这种情况下人竟然还有意识,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后紧紧攥在手里。
汪升见到认出是阿棠的荷包,之前托太子带给自己的药,他分了些给太子护身。
连忙唤军医来按照说明用药,韩将军一直守在帐中不敢离去,守了一天一夜,人才退烧,伤口也不再淌脓水。
晏檀亭动动手指,缓缓睁开眼睛,身上满是绷带,手脚皆被挑了筋,根本抬不起一点。
韩将军见人清醒了连忙唤军医来查看“军医,快看看,可是转好了。”
“殿下高热已褪去,多亏殿下手里的灵药,只是这一身伤定是要落疤痕,脸上···亦是。手脚也需要些时日方能痊愈。”军医号过脉后,退后一步,擦擦头上的冷汗,跪下向将军汇报道。
“这可如何是好,近日先把殿下送回京中修养,有御医在,定是会调理好。”韩将军眼里含着泪,坐在榻边掖了掖被角。
这皇宫中不知有多少人想害这孩子的命,当真能好吗。可是自己这辈子只能在边关,非召不得归京。
自皇后逝后,圣上对韩家一直虎视眈眈,自己手中这军权······
已经恢复意识的晏檀亭当然知晓自己现在的处境,思索片刻后“我与汪校尉一同归京述职,此次归京我会暂住国寺修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