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言所雀很安静,今日是她的错,回去晚了。
她小步跟在秦无痕后面,和他隔了小半步,脑袋里思考着待会儿要怎么哄他才不会杀宋瑜。
秦无痕步子慢悠悠的,她接过田源手中的灯,田源退了下去,长长的宫道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宫墙外围偶尔传来几声巡逻侍卫甲胄碰撞的声音,她听得入了神。
“所雀这是想李邶了?”
“没有!”
这人怎么背对着她都知道她在做什么。
言所雀回神,快步跟上去和他并肩走。
邶哥哥受宫刑后早就辞了侍卫一职,后来她托人打听,得知他在宫外开了个武馆,平日里教孩童习武,她心里酸楚得很。
如果不是她硬要在长信轩见他,秦无痕也不会找他的麻烦。
往事不可追,她现在只想让秦无痕改邪归正,将功补过。
“今日是所雀错了,掌印想如何罚我?”她闷声道。
秦无痕随意瞥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言所雀追上去,“要不,再亲掌印一次总可以了吧?”
她说完抿着唇又松开,红润的唇色在夜里被金黄的灯笼光衬得更饱满,“只能亲一口。”
不然下次这招就不灵了。
那张唇一开一合,秦无痕仔仔细细看着,不说话,等着她动作。
言所雀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四周都没有人后,深吸一口气侧身将人推到宫墙上。
秦无痕有些意外,任由她继续,还配合地后退和红色的宫墙贴得更紧。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正在做心理准备的人。
就这么厌恶他?
为了琳琅轩那位殿下,可真是什么都能做,包括吻一个阉人。
言所雀握紧双拳,手心里直冒汗,踮起脚尖一把勾住他的脖颈轻吻上他的侧脸,一触即分,连蜻蜓点水都算不上。
她微喘着气,努力克制着不平稳的呼吸,“我刚用完晚膳,还没漱口,只能亲亲脸。”
秦无痕忽然低头,抬手捏着言所雀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她的脸色便成了淡紫色。
眸中有着浓厚的杀意。
言所雀吃痛,她不明白秦无痕突如其来的怒气从何而来,只能被迫仰着头看她,眼泛泪光。
这个疯子,才好了不过几日又恢复了阴晴不定的样子。
他凑近言所雀的唇,嗅了嗅,哪有什么味道,只有淡淡的口脂香。
秦无痕指尖力道加大了一分,言所雀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可怜地望着她,求他放开她。
下一刻,秦无痕忽然放开她,手指摩挲至她的唇,拇指使劲蹭了一下,鲜红的口脂染在他指腹上。
“下次若再误了时辰,咱家便将你的腿砍了,挂在囚楼上。”
转身大步离去。
言所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又回来了,怎么感觉秦无痕变得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了。
她低头,小步跟在后头,回囚楼。
她没看见,秦无痕走在前头将拇指放在眼前端详,良久,又放置口中轻舔了一口,满腔口脂香。
几日后,长信轩来了一个新人,是秦无痕赠她的。
冬日人总是犯懒,她还未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就被从长信轩过来的甜梅叫醒,说长信轩那边有急事需要她过去。
宋瑜已经传信给了朱太傅,朱太傅远在苏州,等他从苏州回都城上朝谏言还需等些时日,她这几日就吩咐人先把几座空闲的宫殿改建一番,日后也好分给各个司的尚仪。
剩余的时间都在根据这段时日对各宫宫女的了解分派合适的职位,昨晚上才定好了尚仪局和尚食局的人选,累得不行。
等言所雀撑着睡眼到了长信轩,一白衣男子手持匕首在院中摆弄,步法敏捷,手腕灵活,匕首好似游龙在掌心盘旋。
她醒了。
所有的疲惫瞬间不见,她站在宫门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院子里舞动匕首的人,心里莫名浮起一个想法。
这个身手,和秦无痕很像,一样的凌厉,但这个人的身手瞧着比秦无痕更浑然天成一些。
如果非要形容,这个人像极了经验老道的师傅,秦无痕像一个初生牛犊的徒弟。
这人瞧着比秦无痕年长了至少七八岁,气质沉稳些也正常。
她摇摇头,散了纷乱的思绪走进去,白衣男子立刻停了下来,朝她颔首,“姑娘,又见面了。”
他嘴角微勾,恰如其分,就像除夕讨灯笼时一样,笑得颇有礼貌。
言所雀却是后退了半步,回了一个规矩的笑。
那晚秦无痕才对她变了脸色,之后再也没来寻她,如今又给她送了个武艺高强的来教太监武艺,她才不领这个情。
“姑娘和掌印的事我不掺和,但我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