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犹豫,略微思虑片刻后将殿里的太监们遣了,立刻领着云苓去了乾清宫。
秦无痕没想到她会来,还怒气冲冲地来。
他略微回忆了一下,自己这几日并没有杀她身边的人,也没有给皇帝谏言什么气运论。
他继续批阅奏折,一语不发,等着人说话。
言所雀让云苓在殿外候着,她慢慢走进去,没有行礼径直往秦无痕身边走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奏折甩到书案另一边,瞪着他。
秦无痕抬眸。
言所雀看了眼书案,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表达自己的怒气,手在书案上一扫,奏折一连串地掉在地上,外头的侍卫闻声当即推门进来,见秦无痕神情正常又退了出去。
秦无痕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奏折,“咱家最近可没有惹你。”
言所雀看了他一眼,坐在书案上正对着他,“都说掌印权倾朝野,手段狠辣,经手的案子卷宗清晰,没想到管理人的功夫却不怎么样。”
秦无痕淡漠道:“那你说说,咱家听听哪里不怎么样?”
“昨夜,一个太监杀了云苓的朋友,吓到了云苓,也吓到了所雀,这算不算掌印的失职?”
秦无痕微愣,吓到她了?傻子都不会信。
大约是遇到了棘手的事要他帮忙。
自从这丫头做了女官,已经许久没有求过他事了,难得求一次,他很愉悦,“算,你想咱家怎么弥补?”
言所雀没想到秦无痕会答应得这么爽快,秦无痕不喜欢管闲事,她本来都做好了软磨硬泡的准备。
几人回了长信轩,田源附耳对秦无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闻言,秦无痕眉心微微蹙起,言所雀没有放过他表情的半点变化。
不可能吧,这件事对秦无痕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确定昨夜那人是个老头子?”他道。
问的人是云苓。
原本她很确定,经这么一问云苓也不确定了,“昨晚他追我的时候喉咙一直发出沉闷的声音,不像年纪小的。”
秦无痕面色一贯清冷,云苓看得害怕,默默往言所雀身后躲了躲,言所雀看向秦无痕。
秦无痕瞥了她一眼,唤田源,“把那个脏东西带过来。”
田源愣了好一会儿,赶紧下去。
不多时,田源便领着一个个头矮矮的人进来,言所雀上下打量了一眼,明明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怎么佝偻着背跟个老头似的。
老头!
她立刻回头望云苓,云苓的脸色已经变了,她吓得紧紧捏紧言所雀的衣袖,言所雀握住她的手,眼神示意她安心。
那人手扶着腰,缓缓跪下去,跪得极为艰难。
秦无痕从圈椅上起身,走到那人身前,凝望他一会儿,在所有人都安静之际,他狠狠踹了一脚上去。
刚好踹在腰背上。
小太监登时跌倒在地上,龇牙例嘴,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声音又闷又哑。
这人竟然没有舌头!难怪昨晚云苓听见那老太监喉头发出沉闷的声音,原来是不会说话。
而且他的背怎么看怎么奇怪,是弯的,弯得诡异。
“咱家本来觉得你做那些事是脏了你自己,你越脏咱家越开心,可你昨日碰了不该碰的人,吓到了不该吓的人。”
秦无痕取下腰间的匕首,蹲下,拔出刀刃,一刀划破小太监的衣袖,又一刀划破裤腿,接着,和昨夜流锦受的一样,一刀一刀还了回去。
他起身,田源递上来一块白色的帕子,待擦干净匕首上的血迹后,他扭头望言所雀,“这回咱家可称职了?”
他的眼中还残留着刚才杀人后的红,这是言所雀第一次亲眼见秦无痕杀人。
地上的人早已没了呼吸,血还在往外渗,蔓延到四周,很腥。
云苓捂着口鼻,险些吐出来。
她低头看,秦无痕的手上也染上了血,细长洁白的手上多了道红色,像娇艳的牡丹,秀丽扎眼。
她怔道:“称职,谢过掌印。”
秦无痕嗯了一声,踏过地上人的尸体往殿外走去,那一刻,言所雀心里忽然闪过一个词:尸山血海。
明明只死了一个人,可刚才秦无痕周身的气势活像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一样。
她问:“公公,他是谁?”
田源道:“他是掌印一个仇人的儿子。”
云苓怯生生道:“他的背和舌头........”
“掌印割断了他脊柱部分的筋脉,也割了他的舌头,又让他成了太监,日子久了他便变成了这样,不吸血便活不下去。”
田源神色复杂地看向地上的人,眼中说不清是同情还是什么。
言所雀深深地看了地上那人一眼,也不知道多大仇怨秦无痕才会牵连其家人,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