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章妙死乞白赖地拖了叶雪笙吃饭,并在席间邀请她和自己同住,以便保护自己。作为一个娇柔美丽又自主独立的富二代,章妙觉得义正词严地拒绝老爸雇佣保镖的要求,然后顺应天赐地和武功不错的女同学同行同住,是既有面子又安全的合理行为。何况这位女同学并没有要她的钱,只是占了她平常也不太用的客房而已。
同住以后,章妙才发现自己这笔投资真是太划算了。叶雪笙没什么不良恶习,生活规律到章妙每天看她在做什么就知道几点了。早睡早起不爱party,但章妙要叫人party她也不会有意见。喝酒是女中豪杰,桌上男性全都阵亡了,她还能清醒地开车把人挨个送回去。当然,开的是章妙的车,她自己只有一辆二手自行车。换灯泡修马桶扛米抬面更是不在话下,要不是性别为女,当男朋友带回去见家长都没问题。
然而叶雪笙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性别的,不然就是知道也不在乎,章妙出生以来,头一次见到如此“穿衣打扮一窍不通,各类品牌鸡同鸭讲”的女性生物。也许跟叶雪笙是从祖国西部的某个小山村走出来的有关。章妙记得叶雪笙跟自己说过那个地方的名字,但她实在是记不住那是个什么沟还是个什么屯。
越想越觉得叶雪笙可怜,章妙决定这次回来要给她捎一套高档化妆品,让她尽快体会一下每天在脸上“涂黄金”的幸福感觉。
悄悄锁上门,又确认了一遍确实锁好了,章妙欢快地拉着行李箱奔向已经等在门口的出租车。两墙之隔,卫生间里那个漏水的管子水流的越来越厉害,终于呲呲地喷了出来。
而章妙以为应该睡着叶雪笙的房间里,床是空的,铺盖整齐得像刚切好的豆腐块。
出租车的车灯在上面打了道橙光,缓缓移走了。
一阵机枪扫射的声音。
身形苗条、一袭黑衣的蒙面人瞥了一眼下方散开的人群,这些神色紧张 、拿着各式枪械的追击者被空调窗的网格割成一条一条,看起来竟有些喜感。黑衣人不再停留,用肩臂迅速在空调管道里移动,四通八达的管道里并无照明,漆黑一片中,黑衣人却好像在逛自家院落,毫不犹豫地左右上下,同时对通讯器轻声说:
“平均反应时间12秒。出动人数14个。武器主要是SIG P226 、M5906和M11。两个布防点,一个在1楼,一个在27楼。如果出现正面交火,最近警局的出警时间是5分21秒。”
说完,黑衣人从下一个管道口跳出,几乎无声地着陆在一间漆黑的小屋。她没有停留,走到屋边一个只有十几厘米见方的下水窗,动作娴熟地拆开窗罩。她呼吸不乱,手指平稳。抽动人心的警报和屋外杂乱的脚步声中,那只手像是属于一个认真的美食家,正仔细剔除餐盘里的鱼骨。窗口周边的几块砖早被动过手脚,很快也被有序地拆掉,露出一个通道。她双手撑地,从其间穿过。到了另一端,单手挂住,将几块砖装回原处。正要装上窗罩,有人踹了下门,接着骂骂咧咧地开锁。黑衣人深吸一口气,将窗罩放回原位,松手下落。房门开了。
脚下有水微微溅起。一着地,黑衣人立即握住枪靠墙隐藏。直到听见上面的人转了一圈又关门走了,她才轻轻呼出一口气,顺着两人高的昏暗管道向前跑。不断有小动物惊惶逃窜,大概是蟑螂或者老鼠。
“喂,鹿儿~”
沉静许久的通讯器突然响了,那边是个听起来不大正经的男声:
“我是狐狸,信息已收到~这只大耗子跑不了喽!”
是特种大队“山海”的现任中队长,胡离。
而他通话的这位黑衣人,正是被章妙寄予厚望的,本应在家睡觉的,十项全能叶雪笙同学。
“嗯。”
叶雪笙笑着应了声,豹子一样轻而快地前行。
胡离笑了:
“听说你们要放假,有一周多?这边最近不会给你任务,你打算去哪里玩儿?”
“家里蹲,学习。”
“……亲爱的鹿儿同志,你去美帝前,我们伟大的黄政委是怎么叮嘱你的?身为人民的好公仆,要严肃活泼。不能只严肃不活泼。隐藏身份而已,你不会想读个博士回来吧?”
“想。拿到学位,以后打不动了就转随队心理医生,挤掉连蓉。”
“嘿。这理想不错。”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叶雪笙脚旁蹭过,她立即拔枪,用照明一看,是只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浣熊。叶雪笙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看到一只浣熊。”
“哟,那不是我家亲戚吗?”
胡离在山海队里代号“九尾”、绰号“狐狸”。
“……你今天很闲?”
“哪有,我刚迎了邻国大毒枭来我朝体验司法严密性。话说,你既然有 ‘挤掉连魔’的远大理想,就好好当你的学生。‘特行’最近有动作吗?”
提到这个,叶雪笙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