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霓生躲着曾舒宇的筷子,曾舒宇见状倒也不往她碗里夹菜了。
刘煜一脚蹬在身旁的位子上剔牙,“出去打会儿球去啊,吃撑了消消食儿。”
沈复喝碗汤暖胃,然后点点头。
白乾明帮靳霓生擦擦嘴角,俨然一副好闺蜜的做派,温声细语道:“生生,你要不要去睡会儿?”他问。“你看你黑眼圈多重。”
刘煜咬牙切齿:“咦啊~我只求你别给靳老板带成你内样婶儿的。”
白乾明瞪刘煜一下,“睡会儿去撒。”
“我不困,”靳霓生说。“今天白天不睡正好晚上睡。”
白乾明一摔纸巾,“算了劝不动随你猝死算了。”
靳霓生买了单先走了,她要去收拾酒吧的残局,而且他们出来的时候没关门。
满地酒瓶子玻璃碴子,没有呕吐物。因为她盯着他们喝酒,全程只要是想吐的人就会被她提着后脖颈丢进厕所吐 。
收拾完残局,靳霓生收到了条信息,刘煜发的:靳老板,我们在学校操场。
其实不用发,靳霓生也知道他们在哪儿。
靳霓生坐在窗边点了根烟,今年农历七月初一满十六岁的她,细数着自己这几年在烟灰缸里按灭的烟头。
从玻璃外看去,少女的花样年华却背着苍老的灵魂,就连指尖的烟味都在变相地告诉所有人,她大概不是有故事那样简单。
也没人知道十六岁的人是怎样长到一米七六的,她又是怎样失眠,怎样痛苦的。
那张俊美的脸上,厌世感从骨骼里散发出来。
指间香烟留下的微黄,双手擦眼泪都硌脸的薄茧,那双谁都看不清情绪的双眼。
烟灰缸里新换的蓝色灭烟沙是靳霓生最喜欢的雪松味,有人说过这味道和她身上的有些像,但远不及她身上的味道冷冽。
六月闻到都会觉得凉快的味道,雪松松针一般,带着一些迷迭香和淡淡的红豆薄荷味。
酒吧的来客难免会问起靳霓生香水牌子,
懂香的人都知道,这种味道调试不出来,很复杂,很麻烦且失败率极高。
靳霓生却浑身都是这种味道。
曾舒宇在球框边投了个球,没中弹开砸落在地上,迟胤言跑过去抢球然后跳起来用力投送,中了。
刘煜又去捡,捡到传给曾舒宇,说:“舒宇诶,好像就差四个月了吧?”
曾舒宇:“嗯呢,今年公历的…呃,八月十六日。”
沈复借了胡,笑得露出一排白牙。
“今年就好好搞成吧,咱说今年要再不行呢宇的你就放弃吧。”
李莫翟抱着薯片懵逼:“你们聊啥呢?”
“没啥。”沈复答道。
李莫翟好奇心大,且嘴欠封不住风。
“啥玩意儿八月十六?啥好日子?中秋不八月十五吗?”
沈复:“诶打赢我就告诉你。”
他嬉皮笑脸咧了个嘴吐舌头。
迟胤言低头撩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眉眼间都是狠意。
“一局定胜负?”迟胤言低声问。
沈复点点头,还没把球拿稳迟胤言一下拍着抢了去站在场边投了个三分。
一气呵成,就像是靳霓生那样,从不拖泥带水。
沈复“?”他懵在原地,“诶不是,你咋跟靳老板似的不让人说完话就开始呢?”
李莫翟把薯片全捏了个粉碎,站在场边扯着嗓子喊“言哥牛逼!!!”
“她我好歹能摸个头发丝儿你是一点都不让碰啊,咋的你也洁癖啊?”
沈复鼻孔出气都一收一缩的。
迟胤言表示他逼话也没说光点头,谁知道说没说完。
“八月十六?”迟胤言道。
刘煜笑着一只手揽着沈复,“害,其实就是靳霓生的生日。”
“去年好像是…七月二十九来着。”
李莫翟把薯片渣渣全倒进嘴里,含糊不清咽了两口才问:“那咋的她生日咋还每年不一样呢?”
刘煜嘿嘿一笑,“你懂个啥,靳老板只过农历生日,但硬要讲,她啥历都不过生日,都咱给她过。”
“有年生生连自己生日都不知道,还是我给她打电话祝她生日快乐她才知道。”
白乾明双手抱在胸前。
“靳霓生今年多少岁?17?还是18?”迟胤言问。
“她今儿十六。”徐逸说,“咱也不知道她吃啥长得,个儿高还瘦。”
迟胤言以为,靳霓生最少17岁,且已满。
靳霓生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况且还一个人经营酒吧。
不记得自己生日?啧。
迟胤言从小到大都记得自己的生日,但不记得别人的生日。
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