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浅绿色光芒萦绕在兰堂身边,将这位俊美的法国人衬得更加夺目。
注视着接受治疗的兰堂先生,森茉莉再次端起已经凉下来的红茶,仔细品尝起兰堂先生的手艺。
她应该感到喜悦与满足……她的心中确实生出了这样的情绪。救治病患、拯救他人,这是她将用一生追求的理想,这是森茉莉存在的全部价值。
考虑到利用异能的未知与不确定性,森茉莉没有收起自己的异能场,在绿光消失的第一时间轻声问道:“兰堂先生,请问您想起些什么了吗?”
重新睁开眼的兰堂神色恍惚,那张冷峻的脸庞笼上了一层忧郁的色彩。
“我想起了……秋日的法国,金色的海洋,以及……逝世的恋人。”
“听起来很悲伤……”
“是啊,确实是一些悲伤的记忆。”
“那么,兰堂先生准备回法国吗?”
“不,我会留在横滨。”
说出拒绝的话语后,兰堂身上流露出的脆弱与忧郁感消失了,他的脸部线条再次冷厉起来,那双金绿色的眼睛静静回看茉莉,给予了后者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随后,寻回旧事的男人低下头,拢了拢围巾,低声道:“好冷啊……真是越来越冷了。”
……
森茉莉被兰堂送回了港口黑手党总部。
回到首领办公室后,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小女孩难得有些闷闷不乐。见状,森鸥外感到有趣,不过爸爸的身份还是令他压下了自己的恶趣味——被埋没在公文里的男人站起身,把垂着脑袋的茉莉抱在怀里,去捏对方软软的脸颊,询问道:“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感觉自己做了错事……”
森茉莉伸出手,回勾住森鸥外的脖颈,呈现出一种依偎的姿态。
见女儿不想说,森鸥外便不再追问,脑海里推测着可能发生的事,手上温柔地摸了摸茉莉蓬松柔软的卷发。而完全躲进大人的怀抱里,森茉莉不再去想兰堂先生,安静下来,倾听着森鸥外的心跳声。
沉稳、坚定、有力的跳动,伴随着心脏的收缩与舒张,将血液输送到身体各处。
在这样的心跳声里,森茉莉久违地感到了些许委屈,她迷茫地问道:“我真的不能帮爸爸做事吗?”
“哎呦。”森鸥外笑起来,显出一种成熟男人的宽容,他捏了捏茉莉的鼻子,暗沉的紫红色眼眸里沉淀着岁月:“茉莉,不要再问这种傻话。睡觉吧,醒来后,爸爸带你和爱丽丝去吃西餐。”
“嗯……”窝在令人安心的怀抱里,森茉莉听话地闭上眼睛,在意识模糊之前,小声嘟囔道:“要叫上太宰君一起……”
*
接下来,森茉莉的生活没什么改变,上午通常在总部首领室度过,下午和兰堂先生喝完茶后,会去镭钵街或者孤儿院捐赠物品、提供帮助,晚上,如果森鸥外能抽出时间,就会带着爱丽丝和她一起放松,逛街、听音乐会、玩游乐场。过着这样在他人眼里看来颇为幸福的生活,森茉莉也完美呈现出了一个生活富足、家庭美满、心地善良的柔弱大小姐形象,不再遇到令人心痛的病人,她的异常被很好地掩盖了起来。
一天下午,她照常在兰堂先生的办公室里与对方共享茶点。
记忆恢复后,兰堂似乎没什么变化,还是穿着过冬的衣服,整天看起来病恹恹的。找不出使对方永远温暖的办法,森茉莉对兰堂抱有莫名的亏欠心理,在相处时更加关注对方的状态。最起码在下午茶时间,她希望兰堂先生不会感觉寒冷。
“兰堂先生,茉莉酱~”
——一道轻快的少年音打破了沉静宁和的气氛,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发现来者已经很自觉地打开了门,却还假惺惺地站在门外,礼貌地问道:“打扰了,之前有说想品尝兰堂先生的茶,如今正巧有空,请问兰堂先生介意我加入你们吗?”
“是太宰君啊。”
虽然对年幼的孩子不感兴趣,不过,看在对方是首领学生的份上,兰堂还是把人应了下来——于是太宰治便坐到了茉莉身边,接过红茶,乖巧道谢后表情认真地喝了一口。
已经有一阵没见过太宰治的森茉莉眼神很温柔:“没想到太宰君还会对茶感兴趣啊。”
“……”
自觉读出了对方眼神里的“对即将实行安乐死的病人进行临终关怀”的意味,太宰治沉默了一秒,很快控制住表情,若无其事地接话道:“嗯,确实很感兴趣哦,兰堂先生泡的茶比我自己瞎折腾出来的茶饮要好喝很多,能得到允许真是太好了。”
兰堂对这种恭维无感,冷静道:“你来这其实并不是想喝茶吧。”
“兰堂先生好敏锐啊……”太宰治笑了笑,从不肯好好穿着、偏要披在肩头的黑大衣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小盒包装精美的礼品,“茉莉酱还记得不久前从镭钵街救下的小孩吗?因为关系到你的事,首领直接让组织里有意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