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混了,肯定是变坏了——”
“不许你们说万叶姐姐的坏话!”菜菜子愤怒地跪坐在了凳子上面对那群窃窃私语的邻居,“她才没有……”
“菜菜子。”
“哥哥!”她指着那些人,“她们!”
“好了,乖乖坐下吧,”夏油杰走过来安抚她,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那些并不熟悉的邻居,顺便说道,“这里是葬礼,大喊大叫是不礼貌的行为——当然,议论主人家的私事也是,如果来葬礼就是为了讨论这些,那就请出去吧。”
邻居们甚至因为他的眼神而退缩了一下。
『怎么会?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葬礼一共有两天,第一天是守夜。之后不仅是那些邻居,菜菜子和美美子之前在高专里见过的一些人也前来守夜了,只不过来得很晚。到了第二天中午,目送着两个棺材下葬,埋进了地里,立上墓碑,葬礼也就结束了。
夏油杰领着三个人回到了东京,风间万叶租的房子里。自她走后,这栋一户建里一直空无一人,他索性就买下了房子,时不时去照顾隔壁的老太太。
安置三个孩子都睡下后,他换上新的绷带,才伸了个懒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相机,熟练地调出一段录像。
按下播放键,录像便动起来。
——是那次去大阪,家入硝子和胔刺所拍摄的。风间万叶站在绘马架前,静静凝视一块又一块绘马上由前人写下的愿望,风吹动她的白发,显得那样脆弱易碎,又缥缈虚幻,鬓边的无忧花而随风而动,盛开地格外艳丽。
看完录像,他又翻过许多照片,停留在她挂上绘马的那一刻。将其放大,就可以看到她写在绘马上的愿望。
「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幸福地活下去。」
夏油杰抿了抿唇,翻到最后一张的四人合照:风间万叶站在最右边,刚刚还笑看着中间因为争抢最后一颗章鱼丸子而打闹的两个少年,又与同样看戏的家入硝子对视。
美好得像是一场梦境。
他沉默着合上相机,跟父母回了报平安的电话,来到万叶的书房,寻找她先前留下的痕迹。他试图去理解风间万叶话中的不明不白的一切,想要究其根本,只能从她所写下的一字一句开始。
所幸,他很轻松就找到了——它们被放置在书房里榻榻米的枕头边上。或许她经常在这里看书学习,累了就睡在里面。香炉里早就没有了香,只余灰烬,可屋子里还弥漫着独特的香气,像是秋天的经冷风吹拂的木头。
夏油杰凝视了黑色封皮的日记许久,才鼓起勇气翻开。
1998.8.13 秋
父亲少见地要带我外出,说是玩耍,也不过是应酬罢了。地点在岐阜县的一个山脚下,那里离小镇很近,不过几百米路,富商的家就坐落在此地。
不过,这次我并没有再被拉去向人问好,只是一个人在别墅后院的麦田里玩。田野望不到头,但最远处却是一道望不见底的沟壑,我就在那里遇到了赋鳞,也遇到了一个女孩。
她也看得到那些鬼怪,说我是怪物。我再没有找到她了。
2002.4.23 春
今天遇到一个年纪尚小的咒术师。他大概误会了我是被咒灵袭击的普通人,所以想要救我。他的能力很特殊,看起来即便是祓除了咒灵,它们也可以保持某些理智,或是说「灵魂」存在。
很有趣。
『咒灵……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咒灵」这个词吗?般若教她的?』
『所以当时是在骗我吗……』
2002.4.25 春
我其实并不喜欢和人交流,尽管我擅长这些。人们不经意间所散发的情绪,甚至是单纯的善意,都会像一场蒙蒙细雨淋湿我的身体。我站在此地,一边鄙夷所有人,一边因这单纯的恶意唾弃自己,就像将意识生生撕裂成两半一样痛苦。
他叫我外出寻找咒灵。小镇的咒灵并不算多,我也一直避免着与它们扯上关系,惹来那些东京的咒术师。听般若说,咒术界的人似乎都格外迂腐,我并不在意这些,因为和我本没有关系,也不想再回去那里了。
在乡下就挺好的。
想要远离一切与这些有关的东西。我不想成为什么咒术师,也不想再吸收业力,可一切都在推着我向前。
般若说我可以逃避。我不能逃避。
2002.4.26 春
他今晚看来收获颇丰,如果以往都是在半夜外出探险,那还真是辛苦……在他吃掉那些咒灵球后,总会冒出一些显眼的怨念。那太让人无法忽视了,我就尝试着第一次在人类身上使用了能力。
后悔。咒灵球的确难吃,配得上他那么深刻的怨气,不过……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而是我发现,我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有些不习惯,也很糟糕。
我不喜欢这样,感觉像偷窥。
相比之下,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