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来盯着这副挂历,最后无奈的将它又挂回去的样子。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比起成年人来说轻的多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这个年纪的小孩哪里有什么性别观念,他们甚至连羞耻心都没有,有时候甚至能光着屁股坐在家门前的铁盆里,在水哗啦哗啦的声音里哈哈大笑。
小蘑菇脱掉湿透的裙子,只穿着一条干净的底裤就开始乱跑,那一头粉色的蘑菇甚至被摩擦的翘起来,只有后颈上的几缕头发软软的贴着。
太宰治和春山遥就这样静静的对视了几秒。
“太宰,先换上我的衣服吧。”
随后就被捏着衣服的织田作给打破了沉默。
太宰治抬眼看了看丝毫没有打算走开的小笨蛋,干脆的将身上的白衬衫连带着西装裤给脱掉。
他解开自己身上裹着的绷带,于是那一副消瘦的,布满了深深浅浅疤痕的身体,就这样出现在了小笨蛋的面前。
小孩瞪大了眼睛。
这是她难得在没有太宰治骚扰的情况下露出这样激动的情绪波动。
太宰治以为这个又笨又呆的小孩被自己身上早年各种尝试自杀留下的痕迹给吓住了。
他无所谓的抖开织田作的衬衫,再次将那些痕迹给盖住,于是那短暂的出现在外的伤疤,又这样消失不见了。
就在他要穿上裤子的时候,衣角被人拉住了。
他低下头一下。
又矮又笨的小孩涨红了一张脸,指了指他,又转过身,于是太宰治就看见——
一个簇拥着,像是炸开的一朵花一样的,堪堪长好肉的,粉色的伤疤。
于是太宰治就知道了。
她之前整愣住的,并不是被那一身的伤疤给吓住了。
她用这种方法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
或许,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世界是最黑白分明的。
长出尖刺也好,生出其他的什么东西也好,只要是不同于其他人的东西,就会被当作异类,被排挤,被欺负。
他们有时候会做出一些奇怪的,好像毫无头绪的事情。
就像现在这样。
她以为太宰治身上的东西会让他被人欺负,于是也露出自己的伤疤来,告诉他,他不是一个,所以——
——不要害怕,不要孤单,你看,我们是一样的。
简直......
又笨又傲慢,
太宰治想。
果然是个奇怪的孩子。
不过,
他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春山遥的脑袋,嫌弃的说道:“离我远点,你不想再进医院吧。”
这样说着,嘴角却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