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刘伯温上书请求出仕,第一个职位是高安县的县丞,朝廷正八品官职。
高安县,地处江西省中部偏西北, 锦河中下游,昔旧秦百越之地,距青田没有万里也有七八千里了。路途遥远不说,居然还只是个芝麻小官,但刘伯温对于当一个好官的决心可不小,他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还乱世一个清平。
刘伯温到了高安不久,便接到一张状纸,写是是县前卖烧饼油条的赵老汉一生积蓄的几十贯铜钿被偷走了。
刘伯温马上传审赵老汉。赵老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说:“昨夜三更,小人忽听见响动,急忙起床叫喊,等邻居们赶到,贼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我年近古稀,无子无孙,无依无靠,叫我今后怎么过日子?求大人赶快缉拿罪犯,追回赃款,求我孤老头一命!”
说罢,便不住地磕头。当下,刘伯温随带衙役,前往赵老汉家察看了现场,知道贼是撬破板壁进屋,搬开放钱箱子上面的另一只箱子,把钱偷了去,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看来,偷窃犯是详知赵老汉家底的近贼。但查询了四邻的情况,却一无所获。为了破这桩无头案,刘伯温想出了一条妙计。
第二天清早,县衙门外贴出一张告示,上面写着:“兹有赵老汉失窃一案,经本衙追查,殊难破案。今念赵某孤老无依,实属可悯,望离赵老汉家五百步以内的乡邻,务在今日辰时,齐到县衙内院商议周济之事,仰各知照,不得有违。”告示一出,整个街坊就热闹了。有的讥笑县丞无能,有的说这是姑息养奸。大家都带着一种好奇心去了。
县衙院内,摆着一只大缸,缸里盛满了清水。等人们三三五五地进院后,地保当场宣布:县丞吩咐,每人向缸里投铜钿一枚。一个,二个,十个,一百个……铜钿越投越多,围观者也越来越多。
却说那个偷钱的李五,连日来提心吊胆,生怕吃官司,不敢抛头露面;现在听人说告示的事,暗自庆幸,料想可以瞒过去了。只是去不去县衙,心里拿不定主意。去吧,怕露出马脚;不去吧,又怕人说自己做贼心虚,引起怀疑。耳听敲过三遍铜锣,邻舍都走得差不多了,觉得再不去,等地保上门来叫便不好了。那告示上不是说“不得有违”吗?对,只要小心点,混在人群当中,就出不了事。
于是,他大模大样地走进县衙。刚进内院,就听见地保大喊:“投钱!”他不禁一楞,那双老鼠眼骨碌碌地转,把手伸进衣兜,好不容易掏出一枚铜钿,挤到缸边,抖缩缩地丢入缸内。刘伯温居高临下,看见最后进来这个人的样子,心里已明白几分。这当儿,混在人群中穿便衣的捕快,来向县丞禀报说,大缸水面上漾开了一层薄薄的油渍。
刘伯温说声:“带上堂!”便开堂审问了。刘伯温问明李五的姓氏、住址以后,两眼利剑般直瞪着他,劈头喝道:“李五,你是怎样偷走赵老汉的铜钿的?赶快招来!”李五镇定地说:“小人向来安分守己,哪会干这不端之事,望大人明察。”“哈哈!刚才你丢进水缸里有油渍的铜钿,把你告下了。”
“这……嘿嘿,那枚铜钿吗?是我从赵老汉那里找回的。”刘伯温一拍惊堂木,厉声说:“好个刁民,还要狡辩!我已问明,你近日并未到赵老汉那里买过烧饼油条。事到如今,不老实招认,罪加一等!”李五却口口声声叫“冤枉”。
刘伯温向左右使个眼色,几个捕快退了出去。没有多少时候,捕快提着几十贯铜钿回禀说:“大人,这是从李五床底下的小坑里挖出来的。”李五在铁证面前,只得低头招供画押。赵老汉领回铜钿,对刘伯温千恩万谢。
“治民奚先,字之以慈。有顽弗迪,警之以威。振惰奖勤,拯艰息疲。疾病颠连,我扶我持。禁暴戢奸,损赢益亏。如农植苗,蚤夜孜孜。涝疏旱溉,无容椑秕。如良执舆,顺以导之。弱不可凌,愚不可欺。刚不可畏,媚不可随。”
高安县署的最高长官,官名达鲁花赤,由蒙古人担任,一位是县长,一位是县丞。达鲁花赤只管大事拍板,县丞负责具体办事,县长则介于中间,虽不可以拍板,但可以不干事。这便苦了当县丞的人,大事做不得主,小事又干不完,累死累活,还夹在两头受气。
于是偷奸躲懒的县丞换了一个又一个,最终还是没人愿做。加上高安县城还多了一级州政府,许多民事纠纷便成为皮球在州、县之间被踢来踢去,致使高安一度官场腐败,社会混乱,恶霸横行,百姓吞声,衙门里积压了许多该办未办的案子无人问津。
现在好了,高安来了一位叫刘伯温的新县丞,而且还是位愿干事,敢干事的小县丞。刘伯温终日忙得不可开交,似乎县里的事都是他一个人的事,似乎县衙门就他一个人是官。抱着实现自己人生志向的刘基也不管那么多,对于如山的积案他经过一番清理核实,便快刀斩乱麻,全部给予了断。
有一年,瑞州发生命案,初审结案,原告不服,到路府衙门喊冤上诉。因为被告有蒙古人的背景,谁也不敢接受,担心得罪蒙古人会丢了乌纱,毁了前程。
后来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