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谷>女生耽美>郎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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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3)

回,云姓改为了孟。

云冉少时并不知个中缘故,还以为他当真是父亲和姨娘在外的私生子,因所住的绮罗院和他的听松院一水之隔,常寻他玩,唤他二哥哥。

她新婚前,他因不满她夫君品性,同她发生了些口角,加之她诸事烦劳,和他见面的次数便少了。

这些日子她为家里家外奔忙,叔伯兄弟里给她冷脸的不知凡几,她却是忘了,宁二哥哥早便是个举子,生父做舶干的,又跟县爷沾亲带故,父亲的案子,他兴许能帮着转圜一二。

她合上窗,心思稍定,吩咐道,“将马车停在坊门前,我下去走走。”

*

巷子里雪都被扫向了两侧,但路中央的雪很快又没过了鞋跟,云冉朝掌心呵了口气,叩响孟家宅门。

敲完,她又有点后悔,不知自己如今的身份,找孟宴宁是否合适。

听闻他一直赋闲在家,预备科举事宜。

会试三年一次,他前年也曾进京赶考。但那会云冉订了亲,他不知怎么病了,去到半途又折返,而今仍是举人身份。

赦县几年也出不来一个举人,如孟宴宁这样年纪轻轻中举的,县太爷都供着,当初父亲也是有意不让他插手生意,故而他和云冉所熟悉的竹马亲戚不同,身上并无半点市侩气息,反倒疏淡轩举,文质彬彬。

门是孟府王管事开的,孟宴宁竟不在家。至于孟老爷,白日都在市舶司当差,自然也不在。孟老爷的续弦大着肚子,不便待客,才差了王管家接见。

王管事对云冉十分客气:“少爷巳时左右出的门,说申时左右便回,眼下也没有多少时间,娘子可以在屋里稍坐片刻。”

云冉觉得不妥,本想拒绝,王管事却再三相邀,不得已,她才在堂屋坐下。

堂屋名为仰止,是孟府接待来客的地方。明间桌案上供奉真武大帝牌位,香案瓜果具备,桌下两侧各置有琉璃宝瓶,两张太师椅。

一扇缂丝屏风,隔住了里间暖阁光景。云冉接过婢女奉的香茶暖手,足尖略略伸向炭火盆的方向,眼神漫无目的,心里亦是忐忑。

满打满算,也有半年没见过孟宴宁。上次见他,是偶然知道他乃孟家子嗣,孟家带他认祖归宗,办了宴席,她随夫君周从之赴宴,和他笑谈了两句。

因着婚前他对她与周家的婚事不甚满意,她才特意如此。也是为了让他放心,告诉他周家子不似他所说的那般“抱残守旧,器量狭小,不能成器”。

但那日宴席人太多,他忙着应酬,没有刻意和她叙话,仿佛还没消上次口角的气。

且近来云家遭劫,她夫家又出了变故,他却没什么表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了本家,就忘了故人,为了避嫌,和自己不再亲近了。

云冉想着想着,只觉得心绪闷沉,手里的茶盏也有些凉,便起身走了圈。

堂屋里除却那些死板的摆设,也有些新奇处。譬如窗边探进来的几株三角梅,根骨奇绝傲寒而立,碎雪点缀在花枝上,成了这古板堂屋里唯一的美景。

梅花中,云冉最喜朱红,那时府中入冬一片缟素,她得闻孟宴宁在听松院中了两株梅树,便常常借机去找他。

他在树下抚琴,她毫无规矩的伏在他膝间玩他腰间玉坠,两小无猜的情景,现在回忆起来还颇为有趣。

云冉忆得出神,下意识伸手去接从窗棂上飘落下来,将打在寒梅上的落雪,耳畔突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

“冉冉,喜欢吗?”

云冉心惊,匆忙收回手,看向来人。

他站在缂丝山水花鸟屏风前,用绣着翠竹纤云的暖白缎带半绾着发髻,穿着身月白绸缎交领长衫,腰间勾一条穿着金线的穗带,容色独绝,长身玉立。

和云冉印象中的模样相差无几,只是那双黑色眸子比从前更清泠了些,便是一汪冷月坠下去,似乎也不会浮动起一丝暖碎的光。

“好、好看的。”雪很快在掌心化成了水,云冉红着耳根,才发现孟宴宁的靴下也积了点水泽,“宁哥哥到了,怎么也不告知我一声?”

孟宴宁带上雕花门,隔绝堂屋和外间光线,方从那缂丝屏风处走向她,淡笑道:“见你赏花赏得入神,不忍打扰。没想到,你和从前一样,还喜欢这些布景巧思。”

他自然而然走到梅花前,如玉般的长指轻掸枝上的碎雪。

淡淡的凛冽的寒香拂过云冉的鼻尖,她抬眸,才发现自己距离他很近。

她更不好意思,避开半步:“人哪有说变就变的,只不过没人再花心思为我布置这些,渐渐地也不在意了。”

孟宴宁指节稍顿,语气莫名怪异,“是么?你原说妹夫好相与。”

他一提起周从之,云冉的眼圈便泛了红。

但他进门到现在态度都很温和,想是没有为从前的事和她生分,便默默揩了揩眼角,“宁哥哥,人都没了,你怎么还不留些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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