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柜的抽屉取出一叠纸和一支笔，“那就签保密协议和合同吧。”
莫琳仔细检查了一番合同和协议，和她入职现实中的公司时所签的差不多，不过游戏中的这部分内容本身就以她的公司为原型，所以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合同工资多了一个0，协议内容多了一个植入芯片，莫琳对此倒是没有异议。
在《赛博人生》虚拟现实技术产品相当普及，几乎涵盖人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因此绝大多数人早已通过植入芯片手术，选择随时随地使用虚拟现实技术。
而虚拟现实技术被幸福人生公司垄断，这也是它能成为金字塔尖公司的原因。
莫琳爽快的签完了合同和协议交还给时伊，时伊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确认无误后，转头对门外喊了声“进来”。
时伊的话音刚落，一名推着小车的护士就走了进来，她拔掉莫琳的吊针，收起莫琳用剩的吊剂，又从小车上层摆放的注射药剂中挑了一个在莫琳看来针管最粗的。
莫琳听话的卷起病号服袖口漏出手臂内关节处，护士即将给莫琳注射药剂时，反倒是时伊先开口了。
“你不问问这是什么？”
“我都签保密协议了，我为什么要问？”莫琳回得坦然，然而莫琳其实知道这是什么，毕竟《赛博人生》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们游戏项目专组开发的。
药剂里是纳米机器人，是代替植入芯片手术的最新产品，目前只在幸福人生公司内部流通，在游戏背景剧情上，也是幸福人生公司控制员工的一种手段，但并不是没有反制办法。
直到护士走后，时伊才再次开口，她重新端坐好，一脸严肃地看向莫琳。
“我接下来会向你介绍工作的具体内容，但我说的话离开这间房间后，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点头同意的话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莫琳沉默地点了点头，然而莫琳听到的东西却让她感到奇怪。
除了得知时伊的工作岗位，及莫琳入职的工作岗位原来是叫“回收员”之外，时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她曾经在烂摊子畛域里对莫琳说过的话，比如穿越者，比如烂摊子。
自顾自地说完后，时伊留下一句“你好好消化我说的，明天开始我会带你出任务”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莫琳一个人，莫琳皱着眉思考，总感觉还差一点东西她就能恍然大悟。
莫琳大概能明白为什么时伊又说了一遍穿越者和烂摊子的事，估计是幸福人生公司时刻在监视员工，但在烂摊子的畛域里，莫琳猜测即便是公司的纳米机器人也断联了。
所以时伊为了不暴露她早已将秘密透露给莫琳，才又按流程办事重新说了一遍。
但莫琳仍旧没明白时伊将穿越者的秘密暴露给当时的她——一个无关人员的原因，时伊那套秉着人道主义关怀让她死个明白，莫琳是一点不信。
即便没有裴杨那句“前辈，你之前还说我们不会死”，从始至终，莫琳都觉得时伊有完全的把握离开向日葵地。
莫琳想起时伊与他们分开时说的那句“别死了啊”，难道时伊是只对莫琳一个人说的？毕竟裴杨死了，也没看时伊有多大反应。
倒是莫琳入职幸福人生，反倒让时伊感觉有些生气？
不过时伊在生气只是莫琳的主观感受，实际，时伊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异样。
想不明白莫琳干脆不想了，她拿起水果篮里的一个砂糖橘，细细地剥干净，整个扔进嘴里。
不甜，很酸。
莫琳又吃了一个，还是一样，她看着自己沾着砂糖橘汁水泛黄的指尖，发了一会儿呆。
莫琳什么也没想，只是突然有些迷茫。
然后莫琳的沉浸式颓废就被打断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哟！”
门开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莫琳眼前。
“裴杨？”
裴杨的脸上有烧伤，从左脸颊的下巴处顺着脖颈一路往下，淹没在衣物里，裴杨穿着短袖，莫琳注意到他换了一个崭新的义肢，虽然依旧是黑色涂层，但质感完全不同。
“他们和我说你醒了，我能过来看你。”裴杨自在地从水果篮里拿出一根香蕉吃了起来，随意地就像在自己家，“前辈送的水果不错吧？”
“还行。”莫琳虽然对连续吃了两个酸的砂糖橘还有些耿耿于怀，但还是选择了一种礼貌的回复，毕竟吃人嘴短。
莫琳和裴杨两个人相顾无言地各自吃了一会儿水果，眼见水果篮里的水果就快见底了，裴杨才开口。
“总之你现在就收拾收拾和我出任务吧。”裴杨挠了挠头发，一副困扰的样子，“上面说想立刻对你进行考核，还说不要告诉前辈，就连我还活着也是要对前辈保守的秘密。”
有意思。
莫琳来了精神，她感觉她对时伊奇怪举动猜测的最后那点拼图可能就要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