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一旁的顾珏也跟着狠狠松了口气,秦婶一家都是好人,更是她的恩人,他们一家若真出了攸关生死之事,她会很难过。
王婶见她俩态度诚恳,心里那仅余的芥蒂也跟着消失,她摆摆手,制止了两人继续道歉下去,颇为无奈道:“快回家去吧,别管我了,走吧走吧……”
“那秦婶我们走了,今日真的谢谢您的包容,您真是个大好人。”秦月恢复了往日阳光灿烂的模样,笑嘻嘻道。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着王婶挥挥手,声音中带着轻快和讨好:“王婶改日我上你家去登门赔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切莫怪罪!原谅我这不懂事的小女子吧!”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王婶无奈,被她哄的脸上终于见了笑,似是又感觉到胳膊的疼,在原地用右手不住地揉了揉痛处,小声嘀咕,“死丫头!真有劲儿,跟小牛犊子似的,吃什么长大的。”
二人虽是已知不是家里人受伤,是秦阳的亲事出了岔子,女方上门来退亲,这样的事还是颇为少见的,就是不知是什么原因。
秦阳的这门亲事,是去年秦婶拖村里的姚媒婆,多方打听在邻村下河村寻到的,女方家里人丁兴旺,听说是个踏实勤快的姑娘,年龄八字都符合,双方相过眼后,秦婶花了大价钱筹备定礼送去,下了聘书。
双方都很满意,女方那边说姑娘年岁还小,要多留两年,等两年后二人成婚,秦婶是个心软好说话的,虽然着急儿子娶妻,但是她为人娘也有姑娘,知道女儿是娘的心头肉,一想到秦月以后嫁人远去,她这心里就似被剜了一刀。
再说,儿子年岁也不大,十六而已,听说若是经历过早,于身体也不好,这聘书都下了,该走的流程都过完,儿媳妇还能跑了不成,晚两年就晚两年罢。
两人着急忙慌地回去,嘴上也没闲着,秦月简要地和顾珏将秦阳的亲事说了个大概。
等快到家门口时,打很远就瞧见自家很是热闹,连院子里也有不少陌生面孔。
秦月急着进去,却被顾珏一把拉住,顾珏低声道:“你现在进去也于事无补,帮不上忙,我们还是悄悄躲在外面听一听,到底怎么回事?”
秦月咬着唇犹豫一番后,点头应声道:“好,听你的”。
两人轻手轻脚凑到院墙外,屈膝干脆蹲在地上,高高的篱笆院墙将她们完全挡住,耳朵一个个竖起,聚精会神飘向里面的动静。
二人听了一会儿,倒是听懂了缘由。
原来是女方嫌弃秦家只是猎户出身,现在后悔了所以要来退亲。本是他们理亏在先,既然要求退亲那就把之前的定礼还回来便是,给予秦家些补偿倒也罢了,可这家人偏偏不正常,竟然大言不惭说定礼既已给出,他们家都已拿去花光,还不回来。
这分明是耍无奈,既想要退亲,又不想还钱,换言之,他们想空手套白狼。
秦家当然不干,意思是婚可以退,但是定礼必须原封不动还回来,并且退亲的坏名声由女方承担。
所以双方僵持不下,各不相让。
秦月听的气愤不已,自家这是吃大亏了,“真是未见过如此无赖行径,气死我了。”,她抓着衣袖愤愤不平道。
“不行,我得进去帮忙。”秦月突然起身,在顾珏没反应过来时人已走进院子。
“哎!你等等……”
顾珏见人都进去了,显然没有继续藏下去的必要,担心秦月冲动,追着她一前一后进了屋。
顾珏注意到女方家来的人除了院子里那三个年轻汉子,两个看着年长,还有一个岁数稍小,而屋内还有三人。
紧挨着门的左侧木凳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黑瘦老汉,而离他几步距离内则是一位年龄差不多叉腰站立,身量矮小的泼辣妇人,正同秦婶你来我往,吵得唾沫横飞。
而矮妇人的身后则站着一位女子,梳着妇人髻,显然是已经成婚。
女方的父母既然都来了,那秦阳大哥的婚事恐怕是没影了。
顾珏猜的不错,那两个中年老汉和妇人正是秦阳未婚妻孙玉真的父母——孙老汉和刘氏,而另一个年轻女子则是孙玉真的大嫂王氏,外面三个壮汉是孙玉真的三个哥哥。
秦月和顾珏进屋打量对方,对方也在观察她们。
秦月走进来后,刘氏瞧见倒没多大反应,定亲时她见过秦月,紧跟着又出现一个长得似天仙,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令人眼前一亮,一看就不一般,她紧紧盯着瞧了半晌。
刘氏率先对秦婶问道:“老婆子我记得你们秦家就四口人,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妹子,这另外一位是……”
秦婶没想那么多,顺嘴回答,“我远房亲戚家的侄女,过来找我家月丫头玩耍。”
刘氏听罢,眼中精光一闪,又多瞧了顾珏几眼。
她目光灼灼暗含算计,顾珏不适,悄悄往秦婶那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