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同上次一样浪费了十余张符纸。
符纸上突然落下一道阴影。
她纤长的羽睫轻轻煽动，侧头发现王长老正站在旁边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手腕的动作不禁更僵了。
手一抖，朱砂笔墨偏离了寸余——
又失败了。
林惜昭心有戚戚，不敢回头去瞧王长老比锅底还黑的脸色。
“重画！”王长老声音冷凝。
林惜昭紧绷着一口气，试图清除心中的杂念，缓缓又落下第一笔，然后又画废了一张。
作为实打实的差生，她完全不敢想象王长老此刻的神情。
从给予厚望，到恨铁不成钢，再到心如死灰的认命。
这就是王长老心态的全部变化。
前方一道灵光闪现，有人的符成了。
王长老提步走过去，林惜昭松笔，持续输出了那么久的灵力，差点儿累趴在桌子上。
她心想着：不知是哪位仁兄帮自个儿逃过这一劫，日后定要好好谢过他。
司徒璟是这堂课上第一个画出万物生长符的人，得到了王长老的额外关注，被奖励了三张上品雷光符，拉着给所有人示范。
这一番下来，许多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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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时已是午间，林惜昭和左江篱如劫后余生般出了蓬莱阁，顺着人流进了膳堂。
饭菜还是青菜萝卜的老几样，清汤寡水的不见一点儿味道，她们的筷子却夹得格外欢快，好像眼前的是什么珍馐美味似的。
原因无它，当然是早点儿填饱肚子，就能早点儿去玩。
冯媛媛前日来替黛玉告假的时候，给她们透露了一个消息，云霄宗外的一个小仙镇今日会有般花节，想去的话她可以带她们一起去逛逛。
林惜昭几人赶忙应下。
吃完饭沿着山道走到迎客台，山风猎猎，碧衣女子胸前抱剑，衣袂当风。
“来了。”冯媛媛施法将佩剑变做十尺长，纵身跳了上去，伸手就要拉林惜昭上去。
林惜昭指了指手中的伞，摇摇头：“冯师姐，我已经能御剑了，自己一个人能行。”
冯媛媛“啧”了一声：“行啊，不愧是小师兄的师妹，才一个月就远远把我们这些师兄师姐比下去了。”
“哪里的话。”林惜昭客套道，将巧姐抱起递给冯媛媛。
今日，林惜昭本还请了朱俊清和王熙凤，朱俊清被舞阳真人扣回去学术法，凤姐要帮师傅料理青蚨宫的俗务，只把巧姐托付过来，让她跟着去山下涨涨见识。
冯媛媛要带她们去的仙镇位于云霄山脉的西南边陲，占地不大，大约住了百来口人，因为是离云霄宗最近的仙镇，自接被唤作云霄镇。
冯媛媛带着她们在镇东边落地，左江篱的机关鸟出了问题，试了很多次才变回原来大小，从这里到镇中心花的功夫比寻常要长一些。
夕阳迫近天边，已经黄昏了。
“轰隆——”
天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林惜昭抬头，发现半空中突然出现了许多耀目的小星星，化作星雨四散降落。她忍不住伸手去接，细碎的光点触碰到掌心的那一刻便化作了虚无。
“这是天宝阁在放灵气烟花。”冯媛媛见她们几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笑吟吟地介绍道。
林惜昭才知道上界也有所谓的“连锁商店”，也就是天宝阁，背靠几大仙门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冯媛媛似乎想起什么：“你和小师妹说要寄信给别的仙门，也是天宝阁来送。不光别的仙门，寄下界也行。”
“是因为京城也有天宝阁吗？”拉着林惜昭袖口的巧姐童言童语间道出了关键。
脑海里是鬼巷里宋逾白曾出现的那间阁楼，林惜昭的脑袋忽然炸开：“冯师姐，下界的天宝阁开在鬼巷里吧？”
冯媛媛“嘿嘿”笑了两声，林惜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小姑姑，巧儿饿了。”软软的童声响起，被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三个大人立刻软了心肠。
冯媛媛熟练地登上一家食肆的二楼的包间，点了一大桌吃食。
等着饭菜上桌的那段时间里，她捧着餐前润口的茶水，缓缓嘱咐：“等会儿就呆在这儿，把巧儿看好了，我出去做完了任务就带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