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逼近,千沅双手抵住,同时也被逼得连连后退。
松耳浑身被控制,只能旁观,她忽然低声嘲讽:“所以你留下残识之时所想,是为了看我成为你想要我成为的神,还是为了再见的你的人间情缘?”
金光黯淡了那么一点,虚空里的柏越睁开眼,哑口无言。
长溯一剑斩下,千沅慌乱躲避,断了青丝。
千寻碧水剑,千沅诡异地笑了,“你也认识柏越?”
长溯并未理会她,回身一刺,划过她的脖颈,千沅吃疼,反应慢了许多。
犹豫之间抬头,那剑锋直指她的心脉而来,她无处可躲。
千钧一发之际,虚空里的柏越眉头紧皱,飞速结印,松耳微怔,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闪过。
眼看遥见要没过千沅心脉,长溯并未留手,剑意澎湃。须臾之间,松耳的身体挡在了千沅面前,长溯一惊,着急收剑,遥见急转,终是反噬到了自己。
“柏越……你怎么敢……怎么敢!”松耳浑身颤动,心底生出强烈的背叛之感。
千沅忽而咧嘴一笑,在后抬手一刺,长长的指甲穿透松耳的后背,她甚至转动,搅动她的血肉。
“唔……”
“松耳!”
千沅又抽出手,朝着她后背的血点猛然一掌,震裂心脉。
松耳轰然倒下,被遥见反噬的长溯踉跄走近,勉强接住了她。
她身上的金光瞬间抽离,她的身体无力的倒在长溯怀里。
空心骰子剧烈颤动,刺眼的金光从中跃出,柏越出现在了虚境外。
“松耳……”柏越双膝着地,满眼惶然,伸手想要触碰她。
却被长溯一巴掌打下,长溯满怀仇怨地抬起头,“若我来不及收手,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猜到了我会收剑,那你可猜到你的旧情人会出手!”
柏越无话可说,颤抖的手、迷茫的眼,都透露他的愧疚和自责。
“你没死……我就知道你没死……”千沅癫狂般大笑。
长溯冷眼扫过,忽然结印,遥见通灵,向她斩去。
“不要!”
金光庇护,柏越的力量挡下了这一剑。
柏越不再迟疑,掌心结印,亮起眉心的神识印记,金色的山茶花熠熠生辉。
“你做什么?”千沅微怔,下一刻柏越的掌心盖在千沅额前。
千沅身体一震,浑身的黑气迫不及待钻入柏越掌心,柏越的神识印记越来越黯淡,一点一点变成黑色,而千沅却褪去一身污浊之气。
“咳……”松耳半睁着眼,贴在长溯胸前,嘴角上扬着嘲讽的弧度,声音虚弱又刺耳,“真厉害,你不仅要用自己的命救她,你还要用我的命救她……”
柏越不敢低头,不敢看她。
松耳费力攀上长溯的肩膀,倚靠在他肩上,“对你而言,我到底是什么啊……是你缅怀故人的工具、是你不负苍生的傀儡、还是你为情欲赎罪的弃子?”
长溯伸手,抹掉了她的眼泪。
魔气贪婪地占领神识,柏越的眼睛不再清明,慢慢浑浊一片。
“是我错了。”柏越的声音空洞。
许久之后,千沅昏倒在地,没了满身黑色雾气,也没了长长的指甲,有些像那个恬淡美好的凡人了。
柏越跪倒在地,浑浊的眼睛看向松耳。
他成功渡了千沅,只剩一死。
“七世为人,万载为神。吾不负黎民、不负苍生,唯负妻与……子。”
松耳紧紧抱着身边之人,躲藏在他怀里,觉得喘息都无比痛苦。
“可我再也没机会赎罪了,遥见少主,杀了我吧。”
遥见立于长溯身后,微微颤动,略显兴奋,只等一声令下。
长溯垂首,与怀中之人紧紧相拥,彼此闭上了眼睛。
静默片刻,遥见忽然从地面抽离,直奔柏越而去。
杀了神与魔,他既是神,也是魔。
进来时临曲的最后一句传音交代的是,如果柏越如愿引渡魔气,那么必须杀了他。
因为神入魔的后果不堪设想,何况他是柏越。
遥见穿过心脉,钻心之疼,柏越未吭一声,只是看着他们,缓缓闭上了眼睛。
金光流转,神识散去。
若无柏越登天界,怎保苍生十万年。
柏越上神,终是去了。
漫天黑雾消散只在一瞬间,临曲眼看金光坠落,忽而叹了口气,笑容苦涩。
天界越过一抹流光,众仙抬头,又纷纷垂首。
司命小老头与天帝对坐,手里捏着的棋子久久没有放下。
“那可是柏越上神啊,没死在神魔大战,没死在天谴,竟然死在情字之下。”
天帝偷偷换掉一颗棋子,深沉道:“咱们天界的痴情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