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是红色的,我看着就想爬。”
月老拐杖敲着地,“这是什么道理!”
松耳不理会他,“小师兄,我们去见小朝吧,冷宫塌了,他没准吓哭了!”
地面的长溯站了起来,想起小朝哭鼻子的画面,也不由的笑出来。
“好。”
去看他也是远远的看一眼,他皇袍加身,看起来成熟了一些。只是眉眼间郁郁寡欢,看起来像有数不尽的忧愁。
“看来当皇帝不好玩,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带他走。”
隐身在他身侧,松耳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可惜他感受不到。
又去了苍桐山,花脂已经下山了,在大师兄的墓碑前留了一封信。
“师姐说,各大仙门纷纷传达了送弟子下山的消息,虽然苍桐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也不能独善其身。一日为云顶昆仑弟子,终身有守护苍生之责。”
待他们找到她的时候,花脂坐在篝火旁,两边都是云顶昆仑其他山的弟子,一旁的华酒师兄给她递了张饼。
“原来师姐也并非一个人,真好。”
松耳笑了笑,有种物是人非之感,也不知该忧该喜。
再去大师兄镇守地界,偌大的保护结界上,他紧闭双眼盘腿而坐,一只紫色的小狐狸匍匐在他身边。
“紫茵待在大师兄身边倒是老实。”
长溯道:“也好。”
没头没尾的两个字,她却听明白了。
“可惜找不着临曲那家伙,不然也能再看看他认真起来是什么样子。”
说话间到了烬离渊,妖皇护在烬离渊上面,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溯儿。”
“长邺私用禁术,被哀魔哄骗破坏了封印,哀魔实力强盛,一条裂缝便被她逃了出来,出来便打伤了已经身体损耗的长邺。如今他在天界养伤,无人照料,我们是来问问,能不能让我们带孔雀上天庭照顾他。”
妖皇看着他,而他没有表露半分多余的情绪。
和她真像啊,妖皇心里想。
“好。”
他一抬手,一道流光入烬离渊,没过多久,孔雀就着急忙慌上来了。
“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她如今恢复了女装,风姿摇曳,是个极漂亮的姑娘。
“还没死。”松耳老实道。
孔雀愣了愣,眼睛立马就红了。
“按天界的规矩,事了之后,他必还会受到严惩,所以务必要养好身体。”
长溯又补了一刀,她眼泪像断线了的珍珠。
“那……那快带我上去吧……”
长溯回头,“妖皇,我们告辞了。”
“……”
妖皇还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没有必要了。
长邺犯下的错,说到底,还是他这个父皇没做好。
一个孩子尚且亏欠,又如何奢求另一个孩子的原谅和认可。
只求这场天地浩劫之后,他还能苟住性命,能有机会补偿他们。
看孔雀在长邺床前哭了一会儿,他们两个便退了出来。
坐在高台上,彼此沉默。
天庭总是有微风,吹动云雾,抚平心境。
“南边的叶桑星君最爱鲜花饼,人也大方,做了每回都会送我们。他隔壁的牡丹仙子最爱打扮,次次见我都会送我漂亮的裙子。西边的白卯上仙爱好养灵宠,每回他的灵宠被遥见追得掉一身毛,他都哭唧唧地找临曲告状,但见到我们却从未有过责怪。他的死对头芮祺帝君跟大师姐一样爱喝酒,每回来顺临曲的酒都会给我们带一些好玩的小玩意,还总不厌其烦的跟我们说学慢一点也没关系,这个天下还有他们这些老神仙看着……”
她说着说着眼前模糊。
“东边的昭黎上神不爱和人说话,但见我们捉摸不透术法奥义时会一遍又一遍跟我们讲解。大师兄的好朋友青林上仙,每回钓了新鲜的鱼,都会跑来找大师兄,说小孩子长身体,叮嘱他给我们炖新鲜的鱼汤喝。还有那个管红线的小老头,会在我们吃东西的时候讲故事给我们听;那个臭棋篓子天帝,总爱讲道理,可我们不遵他的道理,他也从不强求我们……”
说着说着就成了哭腔。
“小师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对吧。”
她回头时已是满脸泪痕。
长溯红着眼,他当然明白。
“日后若是没有机会……”
“不要说了。”长溯打断她,“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不能。”
他始终红着眼,“你说要一起遨游混沌原初之地,要一起踏遍山川湖海,一起成为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为何到了此时,你却想要丢下我了呢?”
泪眼迷离,她看向他的眼睛,但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