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来,娘背你,咱们得快点走,这天看着快要下雨了。”
容晓春蹲下身,示意容葭月爬到自己背上来。
“娘,我还走得动。”
容葭月人小腿短,走了这么远,早就坚持不住了,就这么停下来一小会,腿都在打颤。
容晓春看容葭月坚持,转过身来,拉住容葭月的小手,轻笑道:“这可不是我们葭月走不走得动的问题。”
“葭月抬头看,那一大片黑黑的云。”
容晓春指着天上的乌云,向容葭月轻声解释道:“天公爷爷要降雨啦!”
“不能让天公爷爷晚一点下吗?那我们就可以走慢一点,娘也不用这么辛苦。”
容晓春听完容葭月的童颜童语,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她点了点容葭月的鼻头,笑道:“真是个小滑头,要是我们个个都求天公爷爷晚点下雨,地上的粮食还长不长啦。”
“那好吧。”容葭月只得乖乖把手搭上了容晓春的背。
容晓春搂住容葭月的腿弯,颠了颠,确定容葭月不会掉下来后,抓紧往前走。
容葭月牢牢靠在容晓春的背上,问:“娘,我们这是去哪呀?”
母女二人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容晓春走得是这样快,这样急,一个劲地带着容葭月往前赶,一路上都没在哪个地方好好停下修整过。
这世道,虽是女子可为官,但在穷乡僻野,又是一个人带着孩子,难免需要容晓春多加注意。
“我们啊,上京去,让我们葭月去书堂读书,怎么样?”容晓春笑着问容葭月。
“上京!去书堂读书!”
容葭月激动地直起身来,差点从容晓春的背上跌下去,把自己和容晓春都吓了一跳。
“容葭月!”
一听容晓春这样喊自己,容葭月就知道娘有些生气了,忙搂容晓春搂得更紧了些,但还是忍不住把头往前凑,问容晓春:“娘,你说的上京是你小时候待的那个上京吗?我也可以去书堂读书?”
提到去书堂读书,容葭月又稍稍冷静了下来。
毕竟她一天书堂也没去过,只听她姨家的姐姐弟弟提起过书堂是多么多么的好玩。
容葭月撇撇嘴,心想她想去书堂可不是因为这个。
她想去书堂,是因为她有大志向,她想当大官,她想让娘过上好日子,想吃多少串糖葫芦就吃多少串糖葫芦。
“是呀,我们上京去,到时候啊,娘就在书堂找份差事,我们葭月呢,就在书堂好好念书……”
离容晓春记忆里的那座庙还有百米远,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容晓春早让容葭月抱住包袱,护住里面的衣裳和些零碎,换了个姿势,抱住容葭月,一路护着掩着,总算到了那处破庙。
只不过雨点打在脸上,打在身上,把容晓春淋得透湿,容葭月身上也湿了大半。
“阿嚏!”
刚到庙里,容晓春才把包袱散开,捡了些庙里的干草,堆在一起,用包袱里的打火石打好了火,就听见容葭月打了个喷嚏。
“不好,葭月快把湿衣裳换下来,等下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容晓春帮容葭月换好衣裳,又拿之前那套换下的充当头巾,细细把容葭月头上的雨水绞干。
容葭月看容晓春的衣裳还在不住地往下滴水,嘴唇冻得煞白,不断转过身来,扒拉着容晓春的手,催促容晓春:“娘,你也快些换衣裳,等下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容葭月现学现卖。
“好好好,娘给你擦完头发,马上就换。”容晓春嘴上答应着,但还是把容葭月的头发擦到了六七分干才停下来。
伴着柴火噼里啪啦的轻响,烧得两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容晓春冷不丁打了个颤。
时间来不及了,容晓春赶紧拉着容葭月,让容葭月躲到了佛像下面。
“娘,你和我一起!”
容晓春小心把厚重的布帘放下,又扶了容葭月一把,让容葭月躲得更里面一些。
“嘘!别说话,等下安全了娘就喊你出来。”
来不及灭火,容晓春躲到庙门后头,将自己头上唯一一根银簪拔了下来,牢牢攥在手心。
远远听见一声“吁”,马蹄声缓了下来,容晓春却心下一沉。
这绝不只有一个人……
如果是一个人,自己勉强还能应付,容晓春面露难色。
最后瞥了眼容葭月藏身的地方,容晓春放轻步子,向前走了两步,透过庙门上破了几个大洞的麻纸,盯着入口,做好准备。
先入眼的是位年轻男子,穿着一身劲装,手提一把长剑,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容晓春不禁心中一凉。
还没来得及预设最坏的情况,容晓春就听到有人喊住了那位年轻男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