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年对着与老公交谈的两句话,愣了许久。
幸好她还记得账号和密码,在一系列验证之后,终究还是登上了十年未登录的账号。
唯一一个能维系与亲人过往的账号。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沈瑜年的神志还不太清醒,刚找回账号,就头脑一热,给冯昭筠发了一张满是爱心的表情包。
并且在对方回复后,发了一些暧昧言辞,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直接管人家叫老公。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病得不轻。
知道的,她是合法妻子;不知道的,以为她盗取账号不算,还给人家老公发骚扰信息。
至于两分钟内可撤回的功能,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就这么突然让他接受:“你死去十年的妻子复活了”,属实有点难度。
沈瑜年将手机锁屏,把脸埋在膝间,认真地考虑起了那件,一直想逃避,但又必须面对的问题。
采用多种渠道,她快速弥补了离世十年的空缺,作为正常人生活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可作为沈瑜年,她有必要找回自己的亲人,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
怀着碰运气的心理,她找到了父母的住处,从自己小时候,到瑾思出生,到自己去世,再到重生……整整四十年过去了,父母一直都没有搬家。
原来父母的那盏灯,一直在给她留着。就算她离开很久了,他们还是会女儿找不到家。
想到这里,沈瑜年眼眶一酸,泪水打湿了膝盖。
是不是因为她的离去,亲人的生活都停在了十年前?
所幸,她的丈夫和女儿,好似往前走了一大步。
当沈瑜年回到一家三口的住处时,发现房子已经卖了出去,意味着她的老公和女儿已经搬家了。
对于沈瑜年而言,既是说不出的欣慰,亦有难言的失落,如扬起的尘土,四散在血肉开裂处,明明隐隐作痛,却无法伸手挑去融入伤口的症结。
丈夫女儿或许已经和别人组建了新的家庭,她的女儿已经管别人叫“妈妈”,她的丈夫也有了新的爱人。
那么自己再行坦白,是否会打扰到他们好不容易得到的安稳?
虽然她之前是这么顾虑的,但是经过这些天情感与理智的殊死搏斗,她还是认为……
打扰就打扰吧!
沈瑜年猛地一擦眼泪,暗下决心,丈夫就算再婚十次她也管不着!
可是……
沈瑜年的女儿,谁也夺不走!
……
沈白曜紧抿着嘴唇,游离在早读声外,面对另一位课代表的不作为,她只能一个人查着作业。
为了不浪费时间,沈白曜暂时收起不满,三下五除二查完作业,活动了活动酸疼的脖子,透过窗户眺望窗外的海,心情得到一丝抚慰。
然后行步如风往外冲,刚行至门口,正巧班门口撞见其中三个男生组团上来。
两拨人撞在门前,沈白曜稍稍侧身让他们先进,三个男生们则是分列门口等着她先走。
“不……不好意思,又让你一个人查作业。”林璁发现沈白曜抱着一摞习题册和卷子,有些抱歉。倒不是他想刻意把任务丢给别人,只是他生性慢吞,早晨住宿舍更起不来,经常拖这位行事干练的“同事”后腿。
看着对方低眉顺眼的表情,沈白曜紧绷的神情略微舒展了些,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明天早点来。”说完,也没给林璁帮她的机会,径直捧着作业去老师办公室了。
刚走出班级,沈白曜就后悔了:自己说话的语气那么生硬,同学们肯定更觉得她难相处了……
班级里,其实同学们基本没关注到门口的小插曲,即便有少部分人注意到了,也只是抬头看一眼,然后低头各忙各的,除了……
“你抻脖子看什么呢?”靳如墨趁着往花名册上划对勾的间隙,抬眼看了一眼唐嘉礼,“要不和温老师申请申请,让你转去当化学课代表吧,省得你天天身在曹营心在汉?”
唐嘉礼本想帮忙,却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只得收回跟随着那人到走廊外的目光,又嗔怪地瞪他一眼,“低头久了活动活动不行?”接着弯起袖管,露出了一截白皙有力的小臂。
抱起了不算厚的分层训练,想一个人去送作业,走前也不忘调侃好朋友:“就你连数都算不明白,数学作业你一个人能查明白么?”
“我和你一起去。”靳如墨又把本就不沉的册子拦腰拿去一半,冲他挤眉弄眼,“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么,这不拿我当外人么……”
唐嘉礼快步往外走,打量着基友这副不着调的样子,轻笑一声:“你不是外人,还是人外?”
……
高一的各科办公室和班级同在三层,但化学办公室却在离班级最远的地方。
沈白曜刚把作业塞到办公室外高一六班的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