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此时积在眼眶中,周身被一股冷气笼罩。一瞬间,阿捡仿佛又回到了那间冰冷的密室,听见了那些尖叫,哭泣。
她曾看见的那些面庞和阿姊,她们会被做成人皮鼓?阿捡如拨浪鼓般摇着头,那该是何等的痛苦和无助,她不敢再去细想……
萧辞侧眸观察着阿捡,见她神情不安,柔声问道:“怎么了?还好吗?”
阿捡抛开思绪,正了颜色道:“无事。”
陈棠一也看向阿捡道:“看来小娘子被那群图勃人抓过,逃出来的?”
阿捡点了点头。
陈棠一说:“那天来的那个图勃人左手断了两脂,他说是个逃出去女疯子砍的。”
阿捡冷道:“算他命好,只是掉了两脂保了他那颗脑子。”
陈棠一那张死寂般的脸勾起了笑道:“小娘子身手了得啊,既能逃出图勃,还能伤了图勃精兵。”
阿捡没有再说什么,垂眸。她并没有那个本事,全是阿姊奋力所为。若不是她,现在活下来的应该是阿姊才对。
萧辞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阿捡,眼底的波澜即逝间消去,藏着让人道不明的情绪。
而后,陈棠一领着阿捡和萧辞到房间后面。
陈棠一道:“荔媚心思缜密,她没让你们直接离开而是请你们到这间屋子,就是在告诉整个怡香楼的人给你们下了死贴。怡香楼看似不大,但二楼足足有二十二间房。前七间,花天酒地——陪聊;中七间,风花雪月——陪|睡;后七间暗昧之事——陪谋;而这最后一间……”陈棠一顿了顿,“瓮中捉鳖,难逃生天。”
说完,陈棠一右手敲了敲房后的围墙,按下一块空响的砖块,然后使劲一推,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快走吧,一会儿荔媚来放蛊毒,天王老子也救不活的。”
说完她率先跳了下去,阿捡也准备向下跳去,却被萧辞拦下。“我先。”
阿捡让身,再等到她跳下去后,有人稳稳地接住了她。
阿捡一怔,萧辞的声音从正上方传来:“下面有积水,小心些。”
阿捡道:“多……多谢。”
萧辞慢慢把阿捡放下,还不忘嘱咐了一番。阿捡扭了扭后背,刚刚萧辞手放的那一处蔓延至整个脊背阵阵发麻。
陈棠一点了个火把,走在前面,萧辞在后面断后。
走在中间的阿捡便与陈棠一寒暄起来,大致知晓了她之前的遭遇。
阿捡道:“五娘子,为何会从长安来到这里?”
陈棠一道:“我本来是去益州投靠我有婚约的未婚夫的。但到益州前一晚我在茶肆听闻,我那未婚夫还没等我到,就连夜跑了。我起初也本是不愿牵连他家,令人为难。便辗转来到了雅州。”
阿捡听了愤愤道:“跑了?既然已订下婚约,哪儿有跑了的道理。是哪家的郎君如此言而无信!”
萧辞帮着回道:“是蜀郡韩氏的二郎,韩玄景。”
阿捡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韩玄景?情浅义薄定是个纨绔子弟……”
陈棠一道:“我也是上嫁,韩家当时也没有直接提出悔婚,不嫌弃我是罪臣之后,也有意救济我,已是仁至义尽了。”
阿捡又劝慰起陈棠一:“五娘子,才华横溢。女子贵在自立,五娘有自立的本领,定也能活出自己的天地。”
陈棠一笑笑:“也有人给我说过这番话,不过现在看来我也是辜负她了……”
半晌后,前面的路有些光亮了,看来是要走出出口了。陈棠一突然觉得不对劲,咳了两声,抚了抚胸口。又回头:“快走!”
阿捡低头发现他们脚下的水位”开始有了涨势。
陈棠一声音低哑了些道:“雅州城外,朝西北走五里,有一座宅院。最近被买来的的女娘都关在那里。她们后日就要被送往图勃了……”她又弓着腰连咳了好久,当她站直阿捡才看见她嘴角的血。
阿捡指了指她的嘴角。
而陈棠一只是摇了摇头:“这是荔媚为了控制楼里的女娘,专门给我们种的蛊虫。我们叫它‘保密蛊’,种了这个蛊,若是把怡香楼的事情讲予他人就会毒发……”
说着她腿一软瘫在了地上,阿捡冲过去扶住她。她这是以命相告知,陈棠一从头上取下一枚钗子,她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因为宋濂将军的事,没人敢去管图勃人,那群女娘不该白白这样死去……你们……你……们救救她们吧……”
陈棠一看向了出口的方向。
“当我在怡香楼第一次醒来时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出不去了……咳咳……”
阿捡起身打算把陈棠一背出去:“谁说你出不去,等你出去。我们就去找能解蛊的人。”
陈棠一摇了摇头。“快走吧……这个甬道的河水,荔媚放了迷药,闻多了会麻痹人的!再不走,就都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