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欢颜身边。
“呀,你的脸……!这是……怎么了?”柳云殊用十分惊讶的语气说道。
吓得欢颜也是一惊!她低头借着清澈如镜的池水,这才看清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脸上生出了许许多多的小红疙瘩,细细密密,几乎遮盖了颧骨的一片!
“呦!这是被太阳给晒坏了吧?”柳云殊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故意可怜着说道。
柳云殊的这些心思,天真如白纸一样的欢颜,自然是看不明白。
是了,朝露殿被风云卿真气所化的五色云托举着,常年飘浮于半空之中,与太阳的距离比世界上最高的山峰还要近,终年日照强烈。欢颜她不过一介凡人之躯,自然抵不过朝露殿近日的烈阳,又在外面练习了一上午的凝水术,怕是被太阳辐射给晒伤了。
欢颜捧着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眼睛里流露出困惑的神色,不过顷刻她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还记得刚入浮云山那会儿,公共课上相宗宿老就介绍过浮云山特殊的地理位置;师父也曾给过她一些防晒乳膏,说是根据她的皮肤特地配制的,只不过是她自己疏忽了,竟然一直不曾用过。
欢颜回过神来,虽然心里难过,却不能对尊长失了礼数,连忙回道:“多谢师姑关心。想是欢颜自己大意忘了涂师父给的防晒乳,这才晒伤的,还望师姑不要见怪!”
“师父给的?”柳云殊在心里暗自起醋,“好啊,风云卿!你倒是把她照顾得周周到到!当年,你我一起在门中学艺的时候,怎不见你为我配过一支防晒霜?你对她竟然如此在乎!”
心里虽然涌起了千层醋意,柳云殊表面却还在佯装大度:“你既叫我师姑,我便好意指点一二,你可知道,你的师父为什么要在清晨的时候教授凝水术吗?”
“欢颜不知,愿听师姑指点!”
“因为清晨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温度偏低,水性最容易凝结,凝水术使用起来效果最好,最容易练成。”柳云殊用一只手亲切地抚上欢颜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烈日当空的大太阳给她看,接着说道,“而现在,你看看天色!正午的时候,阳光最充足,温度是一天当中最高的时候,水性最容易分散,凝水术使用起来效果最弱,也最不容易练成。”
“哦,原来如此!”欢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闻到柳云殊的身上有一种桃花的香味儿,很好闻,是春天的味道!
“所以呀,在这样烈日当空的时候,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是没有办法练会凝水术的。我若是你,现在就回夏居去,好好地休息一下,再把脸上的这些小痘痘想办法治治好;否则,不但没练会凝水术,还要顶着一张花脸儿去见人,那岂不是可笑!”
欢颜想了想,真的是这个道理!呵呵,她瞬间也觉得,自己这样在大太阳底下乱比划,一次次地重复着口诀和动作,却什么也学不会,实在是一种笑话!
“若是练不成凝水术再晒伤了脸,那可就太不划算了!”欢颜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再次用手抚上脸颊,自言自语道。
柳云殊看着欢颜上了自己的道儿,心中得意,表面上却装作十分柔和地微笑。
此时,在欢颜的眼里,柳云殊就是这六界当中最最善良、最最美丽的仙子,无人能及!
夏居里。
床头边的妆案前,欢颜大块儿、大块儿地往脸上涂着防晒乳,几乎就要把自己抹成了一只小花猫!
镜子中,欢颜先仔细地端看了自己的正脸,又向两侧偏过头去反复看了看自己的侧脸。她不免在心中感叹:“晒伤的滋味儿真难受!看来这防晒乳,以后是免不了的,要想着日日涂抹才好!”
女人在爱美的时候,总是容易忘记其他的事情!
欢颜忘记了,刚刚在池塘边她在心底里劝说自己的话,她只是想“不如先回去好好休息,躲过中午的烈阳,日暮之后再来继续联系”。她甚至忘记了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黄昏。
欢颜终于照够了镜子。她依然在感叹,怎么只是一个中午的功夫,自己浑身的水分就像是要被榨干了一样!
终于,她发现自己有些饿了,脸上的防晒乳已经完全渗透进了皮肤。欢颜一只手揉着肚子,另一只手又倒了杯茶水放在桌上,猛然抬头一看天色,她才意识到:已经过了黄昏省觐的时刻!
欢颜来不及感叹,时间怎么这样不经用?她也来不及再去吃晚饭,只是匆匆地一口饮下刚倒好的茶水,就往书房的方向飞奔而去!
到了书房的门口,她下意识地稳住脚步,这才勉强让自己平复了一口呼吸。她看见,风云卿端坐在长案之后,一只手捧着书卷,正在细细品读——既如往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欢颜蹑手蹑脚地踏入门中,徐步行至案前,端端正正地跪地揖礼,道:“徒儿给师父请安,师父万福!”
风云卿放下书卷,终于抬眼,音若幽茗般好听地说道:“是颜颜来了?过来,到师父跟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