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了。”
董自辉暗自冷笑了一声,把红木匣子举在肩头,五指张开地托举着,手腕一拧。
木匣在他手上打了个转,又停下,上面的铜锁自动地开了,盖子也随即弹开。
刘世勋踮脚探头地望去。
鹅黄的锦缎上是一枚油绿的扳指。
刚才里面作响的应该是这个物件。
此时太阳也出来了,照得那只油绿的扳指在鹅黄的锦缎上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刘世勋又走近一步,探手匣内欲取扳指。
谁知扳指就若有着某种灵性,竟然左右跳跃,不惜连连碰壁也不让刘世勋染指。
真可谓:宁为玉碎。
刘世勋不由骇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流了满脸,在下巴上汇聚,又滴在前襟上。
猩红的领带也被濡湿了一片。
薛洪魁觉得了主子的异样,凑过来看着。
匣中跳荡躲闪碰撞的扳指让他大惊失色,目瞪口呆地望着刘世勋,指点着匣中,嘴里连续地发出“这,这,这……”地疑着问。
谢小芸见两人这样,也凑了过来,探头看去。
此时刘世勋的手已经放弃了捉弄,但扳指依旧在跳荡着,直到在匣子正中落下才消停。
谢小芸不由双手捂住胸口,长长地“啊”了一声,随即疑惑地盯着董自辉。
董自辉也不说话,一个呼哨,红木匣子“啪”地合上,刘世勋一个激灵,不由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董自辉手里的匣子缓缓地升起,而且越来越快,直到升至一人多高,接着斜着盘旋而上,径自落到了那棵桑树最顶端的树杈上。随风摇曳着。
除了董自辉,在场的人都一齐仰望着,大张着嘴巴,一脸的惊异。
董自辉又是一个呼哨,然后盘腿坐在地上,左手手掌朝上平伸了出去。
红木匣子竟然穿过茂密的桑叶,飘忽盘旋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这情景是对北岛的反动,因为他曾经写过一首诗,其中有一句叫:鸽子没有落在你伸出的手上。
董自辉前段时间读到这首诗的时候,就想:“你没有在合适或者说是对的时间对的地点伸出对的手。”失落是必然的,活该!
他一直不太同情这种活该倒霉的事。未来还会这样吗?大概吧。
刘世勋眼睛露着难以掩饰的贪婪,盯着董宇辉手上的半尺多见方的红木匣子,狂吞了一口唾沫,不停地舔着有点干裂的嘴唇。“噗通”盘腿坐在董宇辉对面,离得很近很近。
薛洪魁跟谢小芸也跟随着坐在他的身旁。
董自辉看了看两人,又盯着刘世勋沉郁地问道:“想听故事吗?”
刘世勋一愣,一时难以决断,愣愣地看着董自辉,眼珠子转了转,明显是在揣摩董自辉这话的意思。
“财富的故事。”董自辉含笑地看着刘世勋轻声地说着,还不忘瞥了瞥旁边的薛洪魁和谢小芸。作势就要起身离去。
刘世勋欠身抓住董自辉的衣服下摆,急切地说道:“且慢,董老弟。”
董自辉已经起身了半道,躬身拂去刘世勋攥着自己衣襟的手,就势坐下。
“我想听事实,我是个生意人。”刘世勋带着恳求的腔调说道。
董自辉抿嘴一笑道说:“生意人?那好,咱们就唠一套生意的嗑。”他不无严肃地嬉笑着说。
刘世勋脸上一喜,欣然地点了点头。
“咱们的旧债了了。”董自辉盯着刘世勋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听上去是在问。。
“那是。这块地归我经营,暂定五年,直到收益抵清债务,当然是包含利息在内的。啥时候了,啥时候结束。当然,我是个生意人,自然会按生意的规则办事,最重要的是,会给你提供每年的损益表。随时都会把经营权交还给老栓叔。”刘世勋的语气好像很急迫,看样子不太想纠缠这旧债,而更关注可能的新的财富的愿景。
世间没有难办的事,关键在于你是否能唤起公众或者叫群氓们的愿景期待。
董自辉实实在在地笑了笑道:“这我相信,你是守商业规范的,否则也戴不住这顶首富的桂冠。”
“桂冠”大约是有着独特的魅力的,刘世勋闻言摆摆手,唏嘘了两声,伸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董自辉也客气地点点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摞纸来,递给刘世勋。
刘世勋有点诧异,拿过纸来打开看着。
这是一份打印的文件,上面赫然印着“关于联合开发经营西下洼子汉墓群的合作意向书”。
刘世勋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快速地浏览着文件,接着两眼瞪着董自辉道:“汉墓群在哪儿?”
“你是首富,自然明白商业规范……”董自辉的话不用说完。
刘世勋立刻问道:“你是让我先签了这合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