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休息一年啊？”
“你看吧，我就猜是李大漠告诉你的，你还狡辩。”
她忙捂住嘴，可为时已晚，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是我非得问的，不关他的事……”
“你俩可真是，一个护着一个。其实也没什么，他不说你也很快就能知道。”
“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嗯，这么多年其实没怎么好好休息过。”他说，“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度个假，再做些想做的事，就当是放假了。”
距离市区三十多公里的一处厂区旁，陆怀谨将车子靠了边停下，然后熄了火。
“昌丰工业园啊！”林菀跟着他之后下了车，看着不远处一大片的园区感叹道。
“你怎么知道？”
“那儿写着呢！”
顺着她指的，他看到了一个很大的牌子，好像上次来还没有这几个字。
“昌丰……”他呢喃着。
“来考察什么吗？”
她绕车过来，停在了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排排的厂房，园区大门口偶尔会有货车进出。
“这儿以前叫昌丰村。”他指着眼前的园区说，嘴角微微扬着，好像小时候熟悉的村庄和熟悉的伙伴以及熟悉的笑声就在眼前一样，“我就是在这儿长大的。”
“昌丰村……”她反复的念叨着这几个字，“那为什么又变成工业区了？”
“那些年搞开发啊，政府看中了这块地，说适合做工业园区，就将整个村子划到了开发区域里。那时候一说拆迁，那能得到好大一笔钱，有人一夜成了百万甚至千万富翁，但许多生活在这里的老人，他们习惯不了城市里的生活，还有的没有儿女的，只有一院老宅，原本可以守着老宅慢慢老去的，但最后连老宅也没有了……”他口中说着，仿佛那些画面都清晰可见的就在眼前一样，“我的童年就在这里，那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开发，只知道爷爷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他说根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他说完从手机里翻出来一张照片给她看：“这是拆迁前我和爷爷在老宅前拍的一张照片，我一直保留到现在。”
照片里他只到爷爷腰那么高，身后是青瓦白墙的老宅，旁边还有一条小河，虽说看起来古旧，但又别有一番意境。
“很好看啊，很有儿时回忆的那种。”
“以前是来往滨州的水路要地，但后来陆运发达，水运逐渐萧条，加上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村子里剩下的多数都是老年人和留守的孩子。”
林菀突然想起他一直要做古村改造的事，便问：“这也是你为什么要做古村改造的原因么？”
他不作声，但点了点头，将手机收了起来。
之所以带她来这里，其实更多的是想她能多了解一些自己的过去，以及他想来试试，是否真的能放下想做的那件事。
回去的路上，他不再如来时那样健谈，她也一路沉默，想象着他的哪些遗憾，若能抚慰，该有多好。
周五下午，一切交接完成，李大漠抱着箱子和他一起下楼，两人将短暂的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陆总，有没有计划去哪儿度假？”
“嗯，在想呢，还没有想好去哪儿。”
他有些心不在焉，虽说是短暂的离开，但心里也有一丝担心，就好像自己亲生的孩子要交给别人抚养，怎么可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呢。
“如果有可能，就趁着这一年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吧，不要留下遗憾！”
李大漠意有所指，但不确定他是否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见他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微微放空。
一个星期后，陆怀谨准备出发去挪威。
李大漠去送机，问他：“要告诉小林吗？”
他摇了摇头，“不说了，我去一两个月就回来，正好我也想想……”他停顿了一下，没有说想什么，“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还有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竭尽所能！”
看着他的背影，李大漠感慨着，或许此时两人都需要一段时间好好的想一想将来，自己也是……
林菀得知陆怀谨离开了海城，是在半个月后与何灿的那通电话里，此时她已经暂住福利院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了。
“菀菀，我出师未捷啊！”
“怎么了？”
“说好的要给你制造机会，我让杨墨约陆总，才知道他最近不在国内。”
“不在国内啊……”
“你不知道么？”
“我们最近也没有联系，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福利院。”
“你去那儿干嘛呀，怎么还一直在那儿？”
“想洗涤一下灵魂。”她在电话里开玩笑说，“这儿的孩子们都很可爱，你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他们，保证你会被他们的天真无邪感染到，所有的不快都会被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