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什么了,瞬雨?”
震耳的音乐,尖锐的嚣叫,频频闪烁的灯光,在舞池里狂乱歌舞的人群;药片溶解在补妆少女的酒水中,散乱在吧台上的白色粉末被争先恐后的吸入鼻腔。
这里是哥斯达黎加最大的夜总会。十岁的我被义父抱在怀中,站在夜总会最高的地方,俯瞰着芸芸众生。
“这里很吵闹,义父。”我天真的回答道。
“是的。你瞧,他们是多么的吵闹,因为在别的地方,可没有机会能够令他们如此喧嚣而自信的表达出最真切的自我。”义父似笑非笑。
“这是在现代社会之中,人类唯一能将光鲜亮丽的外表通通撕下,将所有的邪恶欲望肆意倾泻的污水池。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所有的观点,所有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都将在此尽情绽放。愚蠢的人,会沉沦其中;而聪明的人,则会知晓其中规律,甚至为己所用。”
“你说,是应该做一个愚蠢的人,还是一个聪明的人呢,瞬雨?”
当然是要做一个聪明的人。
“义父.....”我望着杯中金黄酒水,轻轻磕在桌角。
敬义父.....敬太岁。
我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全然不理会周旗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的欢呼。看来即便是富家公子,夜生活依旧和需要放纵的人没什么两样。
似乎过去这么多年,夜总会的经营模式永远是那么老一套。端着酒水四处走动的服务小妹,狂欢的人群,还有这躁动的重金属,以及把脸涂的跟鬼画符似的DJ。
更有那些肮脏的交易,我就不提了。
“走啊走啊!大伙儿嗨起来!!”周旗招呼上几个玩伴,一头扎进了舞池,随着音乐疯狂扭动起来。
“小鱼姐,我们也去吧!”许倩想拉我一起去蹦迪,被我拒绝了:“你自己去吧。”
许倩自己也钻进去了。我看着满桌的酒瓶,拿起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上一杯,在玻璃杯中摇晃两下,细细品味起酒水中的辛辣。
“老大。”疯马的声音通过耳夹传来,“老大,听得见吗?”
“收到。”我呡了口烈酒淡淡说道,“汇报情况。”
“澳门那边红鹰和魔术师的调查有了初步进展。太岁军里的兄弟都是干净的,包括太岁那两位保镖也没有问题,当晚袭击你们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部署非常到位,他们至少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换掉大量的鸿星赌场的工作人员,并且对整个酒店进行了摸牌。因此,能做到这一点的非同小可,可以排除掉一些小势力的可能。”
吧台那边几个人对我指指点点,不时发出一阵窃笑。
“结合瑙鲁方面的尸检报告,袭击者都是来自于英国伯明翰的私人安保公司「列克星敦」的雇佣兵,但是根据主教对列克星敦过去一年来的收支调查,他们根本没有能力生产那种能够击穿老太岁外骨骼的破甲弹。那些弹药和装备,全部都是列克星敦三个月前下的订单。”
“供货商是谁?”我暗暗攥紧了拳头。
“「阿特拉斯」。”疯马在那头咬牙切齿,“我就知道是这帮狗崽子!犹太佬一直以来都心怀不轨,老子要活剥了他!”
“疯马。”我严肃制止了他。
“在尚未查明真相之前,不要妄下定论,马丁内斯不是那样的蠢货。他如果真想切实的干掉我和太岁,是绝不会让伯明翰那帮水货过来的。如果幕后黑手是他,我才是那个享有开第一枪权利的人。”
“伯明翰那帮水货只是执行者,把整个赌场关系打通的另有其人。让魔术师顺着列克星敦这条线继续查,我要知道是谁指使这帮人动手的。通知伦敦的「钻石」协助魔术师的调查,有必要的话,给我挑了列克星敦!”
“明白,疯马汇报完毕。”
我捏了一下耳夹掐断通讯。
与此同时,几个陌生男人已经来到我身旁,不怀好意的笑着:“美女,旁边有人坐吗?”
我也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自行把屁股挪到沙发长椅的最外口,对几人说道:“随便坐。”
他们还真是毫不客气就在我身旁坐下。坐在我旁边的人伸手揽住我的肩膀:“美女,看你的校服,贵族学校的吧?有没有认识几个小姐妹,让哥几个认识认识啊?”
“我让你们随便坐,只是因为这里不是包厢,你们当然可以随便坐。”我似笑非笑道。
“但是想要得寸进尺,你们恐怕还得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我锁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从我肩膀上甩了下去。
那人摩挲着手腕,脸上的坏笑有点挂不住:“妈的,还挺野......还以为你们这些富家小姐都是乖乖女呢。”
“这样吧。”我灵机一动,笑盈盈冲他们伸手:“拿出来。”
几个人不解:“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