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冲啊！”
“咚！咚！咚！”
烟尘滚滚的战场上到处充斥着血腥味，人的，马的，混合着，厮杀声，战鼓声，马蹄嘶鸣声……
“护驾！”
“陛下！不好，陛下中箭了，掩护陛下撤退……”
顾夕颜背后撕裂般的疼，被一群将领护在中间。
刀尖滚过来的他，这点伤不算什么，只是心里憋屈。
因为他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暗算了，昨天睡前的水里应该给人下了药。
真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他不顾嘴角溢出的血，沉着发令：“传朕口谕，全军撤退！退回玉门关。”
“是。”
他趁着神智还有一丝清明，持剑又在自己手臂上狠狠的划了一刀。
“嘶～啊！”
“陛下，何故自伤？”
左副将江海惊呼。
顾夕颜刀削的侧脸，唇色发白，失血过多使他开始渐渐乏力。
溢血的薄唇轻启：“别慌，朕提提神而已。”
江海默契的回应：“陛下，你被下药了？”
“嗯。”
“怪不得，我说呢，那一箭，以陛下的身手，不可能躲不过。”
“别管这个，赶紧带他们撤 等会儿万一朕坚持不住，晕过去，你和袁朗负责接着指挥，坚持到玉门关就行。”
“好。”
江海大呼一声，向远处还在进行掩护厮杀的袁朗：“阿朗，陛下有恙，你快回来带着他共乘一骑，一起回玉门。”
袁朗一脚踹飞身旁纠缠的敌兵，翻身跃上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向江海奔去。
“别管我，陛下要紧，快！”
江海扶着顾夕颜，协助袁朗一起把他扶上马。
“快走！”
说完江海向着周围的部下急急下令：“全军听令，全速撤退，有马骑马，没马陪跑！”
距离玉门关还有不到一公里的时候，大军所剩无几，敌军穷追不舍，江海咬咬牙和前方驮着顾夕颜飞奔的袁朗告别。
“阿朗，别回头，保护好陛下，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袁朗双眼通红，泪洒脸颊，伤心至极，但真的没回头，双腿夹紧马腹：“驾！”
江海笑了，很开心，宿命而已，不是顾夕颜，他们也活不到今天，能护住恩人，不惜任何代价。
他庆幸和袁朗之间，融入骨血似的默契，纵马回头，带着另一半的士兵拼命厮杀，阻挡着追兵。
意识逐渐模糊的顾夕颜趴在马背上，看向渐渐变远，拼命厮杀的江海一眼，有心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江海，总是对袁朗颐指气使的，偏偏袁朗从来不反抗，身材高人家一个头，气势却低人家三个头。
如此危急，绝境的时候，依然如此，江海是他的命，却命令他丢了……袁朗啊袁朗……
不知道是该说他蠢，还是什么，不用都听吧！
他是皇帝没错，大将为国为君也没什么错，可这种时候，也不必固守陈规，搁他和挚爱之间选，选后者也未必不可。
袁朗没回头，也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真的走不掉了，江海……他不敢看……看到肯定舍不得他一个人留在那片血染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