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吩咐下去:“宝鹊,快去准备热水,让小路子好生洗漱一番。宝莺,多准备些易克化的吃食,这一路上奔波,怕是没吃几顿好的。”
小路子憨憨一笑,忙道:“小主折煞奴婢了,奴婢此去皇恩浩荡,一路走的是官道,住的是驿站,并没有很受累。且奴婢幼时听人说起江南,一直心生羡慕,想着若能走一遭也不枉此生了,如今托圣人和小主的福,得偿心愿,哪里有奔波辛苦一说。”
黛玉扑哧一笑,道:“好一张嘴,江南走了一趟,倒像是张了嘴的葫芦。”只是仍命他下去休息,待醒来再说详细。
午后小路子才醒,便将松阳县一行细细道来:安比槐此番虽受了些牢狱之灾,到底未伤及根本,又很快洗去冤屈,兼之官升一级,也算是因祸得福。待从天使口里得知松阳县大半官员因着黛玉陈情一事脱罪,众人的一腔感恩戴德便悉数落在了安比槐身上,皆道要竭尽全力协助县令大人将松阳县管好,以报皇恩。
安比槐安安分分过了大半辈子,至知天命之年竟遭了几回变故,先时将如珍似宝的女儿舍进宫,此次又是池鱼之灾,一时倒生出些上进之心,此为后话不提。
黛玉这厢听着小路子将家里上上下下皆说了一遍,言及黛玉一双弟妹,忍不住赞道:“中书省的大人们都说小少爷有名士之相,小少爷小小年纪,进退有度,又十分持重,奴婢瞧着像是去岁琼林宴上的状元公呢。阿宝小姐倒像是观音菩萨莲花座下的玉女童子,奴婢回宫时,还嘱咐奴婢要亲自将她写的家书呈给小主呢。”
说着便从贴身衣物夹层中捧出一封书信,黛玉忙接了一瞧,果然是幼妹笔迹,虽下笔十分稚嫩,然则风骨初现。信里一遍又一遍问着阿姐身子可好,住的可好,吃的可好,又说她此次虽怕却不再哭鼻子,看得黛玉又是欢喜又是落泪,一时勾起无限思乡之情。
宝鹃忙啐了小路子一口,道:“亏得小主还夸你懂事,这等重要的书信怎么不一回来就拿出来?又白白惹了小主一车眼泪。”
小路子亦十分懊恼,躲在一旁不停抓耳挠腮,黛玉不禁一笑,摘下帕子拭了拭眼角,笑道:“宝鹃别骂他,是我的不是,我这是欢喜的紧,也不知怎地这眼泪就收不住。”
小路子忙机灵道:“小主想家这原是人之常情,就连宫外的小主家人亦十分想念小主呢。奴婢回宫时,安大人安太太都嘱咐奴婢,让小主好生保重身子,家里如今因着小主倒更好了,若日后有机缘,说不得可以进宫来看望小主呢。”
黛玉便被他一腔话转开,忙笑道:“正是呢,说不得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众人亦颔首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