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圣上赐婚,可该有的三书六礼也一项不落,朔平三年、七月初三,晏温联姻如期而至。
太傅府门口聚集了一群人,都是一双新人的亲朋好友。
“新妇子!”
门外人头攒动,沈鹤松推了一下晏池,“啪”地一声打开了扇子。
“你的催妆诗呢?”
晏池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羞赧”的情绪,他清了清嗓子,念道:
“北府迎尘南郡来,莫将芳意更迟回。
虽言天上光阴别,且被人间更漏催。
烟树迥垂连蒂杏,彩童交捧合欢杯。
吹箫不是神仙曲,争引秦娥下凤台。”
温向韵此时就在人群中,听见了晏池的催妆诗,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跑着去了温向婉的房间。
“阿姊!”
秦簌岚不满地瞥了她一眼,不必言语,她这一眼的威压就足以让温向韵偃旗息鼓。
温向韵乖乖行礼,唤道:“母亲。”
秦簌岚轻轻“嗯”了一声,接着跟温向婉嘱咐:
“将军府人际简单,可也少不了前去攀谈的人,你不能事事都听别人的,凡事多问问你的舅姑,你婆母是个好相与的,你可以多问问她。”
温向婉轻轻颔首,看着镜中的自己,竟觉得有些陌生。
秦簌岚点了点头,出去宴宾客了。
看着当家主母的身影彻底消失,温向韵才敢说话:
“阿姊,刚刚晏将军已经吟了催妆诗,不过他吟诵的、是黄滔的《催妆》。”
温向婉并不意外,以晏池肚里的墨水,确实作不出能与这媲美的诗,这般倒也保守。
温向韵小心地观察阿姊的神色,发现她并没有不满,觉得有些奇怪。
“阿姊,你不会觉得、晏将军不够重视吗?”
正给温向婉上妆的琨玉手抖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些笑意。
“二娘子还小,这催妆诗、不是一定要自己作的才算有心意。”
温向韵摸了摸脖子,不再说话,而是看着魏嬷嬷和琨玉给你梳妆。
“大娘子,却扇吧。”
魏嬷嬷一脸慈爱地看着温向婉,琨玉把扇子双手捧到她面前。
温向婉轻轻拿起扇子,用扇子挡住了脸。
那边,晏池也终于走到了新房。
一对新人并肩走出房间,从闺房到太傅府大门的路,温向婉走的五味杂陈。
晏池:“莫怕,我在。”
温向婉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他的话。
太傅府门口聚满了人,宾客都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道,人群中有人在小声议论着什么,但被乐曲声盖过去了。
媒婆大喊道:“压轿!”
温向德的腿有些颤抖,一步一步走上前替阿姊压轿。
“阿姊,上轿吧。”
温向婉俯身进了轿子,晏池翻身上马,婚队绕远路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将军府门口。
温向婉和晏池走上早已铺好的红毯,金童玉女跟在他们身后,播撒五谷杂粮。
紧接着,跨火盆、跨马鞍、跨米袋,经历一道道程序,也不过刚走了没几步。
新郎拿起箭矢,三箭定乾坤。
这才到了大堂,二人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温向婉的视线被团扇遮挡,可就在她被扶着走往新房的时候,她瞥见了那个向来冷情的娘亲、正在偷偷抹眼泪。
她收回视线,忍住哭意,跟着喜婆丫鬟们的步伐,走入了新房。
喜婆递来绑着红带的剪子,晏池和温向婉分别剪下了一缕头发,用红绳绑在了一处。
喜婆丫鬟们留在房内,晏池则起身出去了。
温向婉就这样拿着扇子,一直到晏池回来。
喜婆丫鬟们走出去的时候还在小声议论:
“咱们这位娘子真不愧是太傅的嫡长女啊,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吧?娘子那手都不带抖的。”
“怎么不是呢?我以为她会让我们下去,她好休息休息呢。”
其实她们的声音不小,在她们身后的琨玉和坐在床沿的温向婉都听见了。
琨玉心道:这将军府的规矩倒是比太傅府松散的多,这样一来,娘子也能轻松一些吧。
晏池走到床边,伸手欲扶温向婉。
新娘却是顿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搭上去。
晏池忍俊不禁却又有些心疼:“手麻了?”
温向婉:“整个身子都麻了。”
“那怎么不屏退下人?”
“郎君,先喝合卺酒吧,我这扇子还不能拿下来呢。”
晏池无奈一笑,拿起已经开瓢了的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