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了昨夜的一场雨减了屋内的燥热,饶是如此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味道掺杂在药香里,否则大热天儿的半个月没有沐浴,这还怎么得了?
孟瑾年看见杨策站起身子,注意到他轻蹙的眉头,冷冷勾唇一笑,心中发寒。这就是为了她努力去挣功名的男人,口口声声说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男人。
孟瑾年也拉下脸来,“看什么郎中,我从昨儿半夜就醒来了,到现在还没有睡意,想必魇症已经好了,那种苦滋滋的汤药我最不爱喝,多修养两天就是,倒是你,我生病这几日里你做什么去了,难得清醒却也看不到你陪在榻前,我记得皇帝姐夫许给你一年的假,你现在并无官职傍身。”
杨策还是第一次听见她发难,他和孟瑾年相处半年,从来都是孟瑾年处处以他为先,在别人跟前高高在上,在他跟前小心小意,以往有什么他不想做的事情只需略作为难,孟瑾年自己便能给他想出千百个理由和借口,何曾这么不留情面趾高气昂。
杨策敛目,道:“你刚病的时候我日日都在鹿韭堂,前几日父亲说要给我介绍几个世叔以后好在官场照拂一二,酒宴过后怕打扰了你休息便歇在了外院,这才没有过来。”
孟瑾年心中更冷了。
在梦中,自己可没有得魇症,回到密州杨府以后杨策也总是借口不在,那时候她一直在家,可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劳什子世叔来府中做客。
孟瑾年没有接话,转了话题:“去把玲珑和红豆给叫进来。”
杨策一怔,不由打量身侧,偌大的寝室内并无第三人,他不由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在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