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他抬起手,感到隐晦的元素附着之力,似乎是刚才那场暗杀之后才沾染上的。一一是空间追踪魔法!
但他只是沉默着站了一会儿。
没有出手终止。
回山洞时,他一路都想着加茜娅。
漂亮的加茜娅。值六千万的加茜娅,引诱他叛神的加茜娅。年轻的他,意气上头的他,悔之晚矣的他。他恨她。
不该恨吗?
卢克西斯出现在洞口的时候,加茜娅如有心灵感应般惊醒了。她下意识撑着地面坐起半个身子,勉力抬头挤出一个微笑:“才回来?”他走到她身前,站在那不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沉沉地盯着她。“卢克西斯?怎么……啊!"她突然惊叫一声,被他迎面扑倒在地上,单手锁住两只手腕扣在头顶,另一只手用力钳住她下巴往上举。这连串的动作太快!加茜娅后脑勺磕在石壁上,眼前茫然发黑,还没反应过来,嘴唇便传来一阵刺痛。
“唔唔……唔?“她被压得严实,四肢酸软,无力挣扎,连呼吸都喘不动。这吻来得猝不及防,生猛而血腥。卢克西斯避开她惊异的目光,拧着眉闭紧了眼,表情压抑痛苦,仿佛他才是喘不过气的那个。加茜娅感受到他不得章法的啃咬,心里竟莫名平静下来,带着些笑意地,伸出半点舌尖去触碰他的唇。
压在身上的躯体猛地收紧,颤动。他张开眼,瞪大了,死死地盯住她,随之一起张开的,还有他被她柔软舌头撬动的唇齿。水声粘稠。她暖昧地眯起眼来,温柔探进他的口腔,安抚似的,卷着他的舌尖慢吞吞牵引,软肉相碾、细粒相磨……甜丝丝的津液涌动渡送,两颗心隔着紧压的胸口,胶在一起,逐渐跳成同频。
他回来时像一柄无情的冷刀,可他现在滚烫成一把哆嗦的弯弓,不敢再把整个身体放下去贴着她。
急什么?她纤长的睫毛和波光闪动的眼眸,仿佛是这样无声调侃他。他不知不觉滚了下喉结,顺从地闭上眼,任她两条软滑的手钻出桎梏来,藤蔓般缠住他脖颈,如溺水者锁死唯一的浮木,再也不愿放开。不放开,就不放开吧。他绝望着,一手撩起她湿润的发丝,露出洁白的颌角、耳垂,逐一吻了过去。
加茜娅细细喘着,目光幽深缠绵,勾起他撑着石壁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汗淋淋的锁骨上,向下滑动……
就在那抹白皙闪花他双眼时,她忽然急促地吸了口气,头一歪,晕倒了!卢克西斯停下手。
他知道她吃了很多感冒药一-她固执地觉得自己是生病了,把戒指里的医药箱翻了个遍,并且非常富有创新和献身精神,每天搭配尝试一种新药!或许是药效混合发作,又或许真的是蜕变期体力不支,总而言之,她这回昏迷得很彻底,怎么喊、怎么摇都醒不来。他静下心,搂着加茜娅靠墙而坐,一手轻柔地抚摸她的脸庞。…理智重新回归大脑。
卢克西斯向来知道,怀里的这个女人有一副好面貌,不然也不会到处沾花惹草,吸引那么多追求者,明里暗里地争风吃醋,即使放弃追逐也要讨论不休。可是她又好像从来不为谁停留。倘若得她一眼眷顾,那下一刻就该好好想想,自己是有什么可被利用的价值,不幸叫她瞧上了。他知道自己也只是他们其中一个。他确信自己是世间最特殊而骄傲的存在,可对于她来说,却不一定!
卢克西斯这般想着,不由地怀了满腔的恨意,一下又一下,用力亲吻她的眉骨、眼皮、鼻间、脸颊和耳垂,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吞吃入腹似的发狠。可是最后,不知怎的越吻越轻,落回唇上,珍重地一碰。他隔着半掌距离,贪婪而细致地打量她,仿佛要将她每一个毛孔都刻入灵魂深处。他沿着她修长的脖颈往下吻,终于停在雪白起伏之间,埋着头静静地休息了会儿。眼泪不知何时温热滚出,顺着柔软曲线,纵横交错地流淌,聚在峰峦之间,聚成一小湾湖泊,映着他痛苦痉挛的魂魄。一一在无数愤恨委屈的念头里,那些曾在窥命时所见的,她经受委屈的画面,竞无端闯了进来。
他逐渐地越哭越厉害,好似一生都不曾流过这么多眼泪。此刻不为神明和部落,不为自己的骄傲,也不为谁辜负了谁,只为她在这荒唐世界里,流着血前行的小半生。别的都不再重要了。
他一味抱着她掉眼泪,想到她身后万千危险,终于放声哭出来,感到全世界的苦楚都加诸她身,又透过她轻薄的身体通通复制给他。然而掌心里的躯体犹然活泼温热,所以他看着她,欢喜又心痛,悔恨又感激。
纷纷光影都在记忆中远去,万千杂念最后只化作片刻的相拥无言。卢克西斯抬起头,看到天际愈发亮堂起来。向前望,几乎能望见联邦军用飞艇铺天盖地的影子;回头看,孤独的加茜娅正处于举世无助的痛苦中。他闭上眼,又睁开,将加茜娅脖颈处的衣领拉上、仔细扣好,搬来所有的衣服,给她一层层厚实包起来,裹成个绒毛卷似的,抵御此地寒冷。卢克西斯凝聚元素之力在狭小的洞内凿凿刻刻,几分钟时间便完成一个可供短居的小屋格局,床铺、桌子和嵌入墙壁低处的柜子一应俱全,又在地面凿井、从地底引出数口暗泉通道,给她做了个便捷的卫浴间。加茜娅的空间戒指里杂七杂八什么都放,好像她本人天生就带点爱囤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