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先帝好端端就没了,连太子一块儿没的,皇位就像一块馅饼,直接掉到承德帝头上,原来的齐嫔也成了当朝太后。
太后享尽人间富贵荣华,只有两桩心事未了。一:太皇太后那个老不死的怎么老不死?
太皇太后一是姜家嫡女,二是正经皇后,三是长辈…每一处都比太后高出一截,又在深宫数十载,心计与手段皆了得,拿捏太后就像猫玩老鼠似的。太后玩不过,只能称病,关起门来在自己宫里偷着乐。二:儿子、儿媳妇、孙子,一家三口都是死脑筋,非要娶姜菡茗。姜菡茗有什么好?病秧子一个,一看就活不长,而且姜家和太皇太后一心要把她嫁给风明的,他们家一个半路出家的皇帝,还能拧得过姜家这根大腿?她看姜蒋芷就很好,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知道她肠胃不好,日日亲手做药膳帮她调理,这样的孙媳妇上哪儿寻去?而且,庶女怎么了?她还是个宫女呢,只要命好,还不是一样当皇太后?等熬走了那个老不死,她就是后宫里的无上至尊。“听说你在西山的时候伤着了腿脚,我便送你一枚禁步,以后走路小心止匕〃
太后看着笑容满面,声音里却掩不住有些阴阳怪气,她自觉掩饰得很好,表现得很大方,“姑娘家家,端庄第一,看看你姐姐,就很好。”宫女托着一枚八宝镶嵌的黄金禁步,送到姜菡茗面前。因为太后长年“养病”,没去过西山,所以这是姜菌茗长大后第一次拜见,长辈按例要给见面礼。
姜菡茗对旁人说什么、想什么本来就不在意,再看这枚禁步份量十足,少说能换几千斤粮食,于是含笑谢恩,顺便道:“回太后,我是被三殿下追赶,摔下深山,才伤了腿。”
太后没想到原因是这个,这才明白安贵妃方才在旁边为什么猛打眼色,一时有点僵硬,正想说点什么扳回场面,太皇太后本来在和老王妃说笑,此时转过脸来,看了太后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喜怒,凉嗖嗖的。
太后把脖子一缩,端起酒杯,不说话了。
安贵妃含笑让贵女们上行献礼,或献诗、或献舞、或献乐…殿中很快热闹起来。
姜菡茗是没什么好献的,她打算一会儿说几句吉利话,给长辈们敬个酒,就告辞。
“还是你们会乐!“就在这个时候,承德帝进来了,“朕来给太皇太后、太后敬酒!”
他在外面已经喝了不少,脸上红光满面,两人跟在他身后,一人执杯,一人执壶。
执杯的人是风明,他比上一回姜菌著在西山见到时长高了不少,原本还不到她肩头高,现在已经快和她一般高了。
风明偏瘦弱,巴掌脸上有一双大眼睛,跟在承德帝身后本有些拘束,回到这里见到太皇太后,安顿了不少,又见到姜菌茗,眼睛顿时一亮。姜菡茗也向他微笑点头。
执壶的人是风曜。
毕竟是除夕,承德帝不会让最心爱的儿子在西山大牢里过年。姜菌茗的视线只在酒壶上一转就收回来,没有去看风曜的脸。反正在西山脸就已经撕破了,不必再虚与委蛇,怪累的。只是她不去看风曜,风曜偏偏停在了她的席前。她没有抬眼,视野里只有一截朱红绣团花的蟒袍,这是皇子礼服。“菡茗妹妹,在西山多有得罪,我以此杯向妹妹赔罪,还望妹妹看在风姜两家交好的份上,宽恕我这一回。”
“当着太皇太后、太后和诸位长辈的面,我风曜对天发誓,从今往后绝不再让妹妹受半点罪,吃半点苦。”
风曜说着,手中端着杯子,长揖一礼。
当众赔罪,诚意不浅。
这话说的,好像要跟她一辈子似的!
换个人在此,可能架不住风曜如此诚意,也架不住四面八方望过来的重重视线,尤其皇帝就站在风曜身后,含笑看着姜菡茗,摆明在给儿子撑腰。姜菡茗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深深向风曜鞠了一躬:“三殿下太客气了,菡茗担待不起。菡茗以后会离殿下远一些,自然就不会再受罪吃苦。”风曜诚恳而歉疚的完美笑容微微顿住。
姜菌茗转身向诸位尊长行礼:“太皇太后、太后、陛下、贵妃娘娘,菡茗伤势未愈,不宜久留,这便告退。”
“去吧,可怜见儿的,伤了腿还要硬撑着来赴宴。“太皇太后开口道,“老三,菌茗胆子小,你莫再去让她受惊吓,就是将功补过了。”风曜面容已经如常,只有握杯的手指微微发白,他恭声道:“是,孙儿谨遵太皇太后吩咐。”
大
姜家的团圆夜一样十分热闹,宴席早已经备下,只等兄妹俩回来祭了祖,全家老小才开宴。
小孩子们自是等不到这么晚,早就吃过点心心垫过肚子,由小厮下人陪着放焰火玩。
一朵又一朵的明亮花朵炸上天空。
姜菡茗在宫里已经吃过了,回来只盛了半碗汤放在面前,算是应景,瞧着烟花一朵一朵炸起,她忽然想到了阿夜和顾晚章。于是略坐了坐,便起身离席,让人盛好酒菜,装进攒盒,来到紫藤居。紫藤居只亮着一盏灯,顾晚章在灯下忙碌,见姜菡茗到来,微微一愣:“我以为小姐此时应在席上。”
姜菡著:“席上太吵了,还是你们这里清静。阿夜呢?”“应该在房中吧?只是好几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