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到了极致,却突然平静了呼吸,连眸中的颤动也逐渐平复了下来。她从未如此冷静过,明明走投无路,居然有种一身轻的敞亮洒脱。她定定地看着萧嵘,一字一句告诉他:“我恨你。”萧嵘瞳孔骤然紧缩,面上沉色在瞬间冷如淬冰。“收回你的话。”
司锦目光不移,头一次觉得,她也可以无畏到对他冰冷得令人胆颤的神情毫无波澜。
她再一次重复:“萧嵘,我恨你。”
萧嵘赫然起身,高大的身影立在眼前像是一堵要压倒下来的高山。他寒着脸色逼近她,周身腾起的威压足以令任何人生出退却的怯意。但司锦觉得,可能自己已经被他逼疯了。
感官都失控,情绪也失去理智。
她感觉不到害怕,只有不断上涌的情绪在控制着她的身体,让她将一切都宣泄出来。
“我恨你,我恨你!”
萧嵘俯身压来,冰凉的手指掌住她的脖颈,虎口紧缩,以可怖的面目,要做掐死她的姿态。
他声色暗哑地命令她。
“我让你收回这句话。”
司锦突然笑了。
她笑声冷淡,但心底居然真的开心。
她突然有些明白萧嵘此前为何总在气氛紧绷之时古怪地露出不合时宜的笑。或许人在有些时候,是当真控制不住心底的愉悦。“萧嵘,你在慌张什么?”
她感觉到了。
他手掌宽大,手指却是无力。
连带着触及她脖颈的虎口都在止不住颤抖。司锦仰着脖颈,是报复的快.感令她呼吸又急促了几分,却引得脖颈上的手掌力道怯懦地更加松散。
她望着他的眼睛,轮到她来逼萧嵘听清她的话语。“你心虚,你害怕,你的一切行为都站不住脚,连你自己都知道做出这样的事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接受,那你凭什么想要换取我的爱?”原来不是所有的爆发都会发生在狂风暴雨的协奏中。日照来到午后最耀眼的时刻,光亮透过窗户照入屋内,洒在他们二人身上。连阴影都显露着日光下宁静的惬意,却无人在此刻感受到半分温暖。萧嵘眸中刺入痛苦的狰狞,手背青筋暴起,脉搏胀得皮肉鼓动。他突然从司锦身前退开,像是落败了一般,收走了所有桎梏。但下一瞬,抽屉的响动引得司锦侧眸看去,视线内赫然出现灿亮的一抹金。司锦惊恐地瞪大眼:“你干什么?”
萧嵘没有答话,手中已是将他此前作为礼物送给她的金环取了出来,连同那根金链,映在日光下一片耀眼。
但此时怎会是他们亲密缠绵时那般氛围。
那时就有过的不安,在此刻更加汹涌地席卷而来。司锦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抗拒。
她来不及多想,当即起身拔腿要跑。
不过两步的距离,身后赫然一只臂膀圈住她的腰,令她整个人腾空而起。失控的惊叫声,抓狂的挣扎声。
司锦从没想过自己会真的像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你放开我!萧嵘你想干什么!你疯了!你放开我!”房门打开的一瞬,司锦喉间的嗓音戛然而止,本能地遏制住在人前的失控。可很快她发现。
哪有人,周围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司锦方才腾起的那些不管不顾的大胆,在此刻再难汇聚分毫。萧嵘扛着她阔步朝着秋水院的方向而去。
他一言不发,眸色晦暗。
司锦被丢到了床榻上,缩避不及,就被萧嵘抓着脚踝套上了金环。“不,我不要这个,我不要!你滚开!你别套着我!”冰冷的触感令司锦头皮发麻,却全然没法逃脱。萧嵘靠近她耳边的呼吸像一阵阴冷的风。
啪嗒一声响,金环紧扣,金链牵住了她。
萧嵘退到床榻边,身姿直立,居高临下地看着榻上已然被套牢的身躯,面上神情终是缓和了下来。
他缓慢地开口:“我是慌张,也很害怕,从我们成婚的那一日起,我就没有一刻安心过。”
司锦脸色惨白,在极度的恐惧中奋力地拽动金链,试图让它断开破碎。可只有她的脚踝被自己拽得生疼,金链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她却连这张床榻都无法离开。
此刻轮到萧嵘笑了。
“不过现在不会了。”
司锦被他的面目吓得全身发抖,她情绪失控地哭喊起来:“不,你别铐着我,别这样,我不要被铐在这里,你放开我!”“萧嵘,别这样好吗,你放开我……”
“夫君,求你了,别这样对我,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收回,我收回我说的那些话,我不恨你,我一点都不恨你了。”萧嵘眸中闪着她哭泣的泪光,面上笑意却逐渐冷了下去。他重新俯身靠近,像是因她知错的求饶要就此解开她的束缚。但他的手并未伸向她的脚踝,而是捏住了她的下巴。他声音平静无波地道:“我改主意了,不爱我,恨我,都可以,我要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好,我不会离开你,你把我松开,你把这个解开,我不会离开你。”“你发誓。”
“好,我发……
萧嵘手指一紧,打断她:“以我此前向你发誓的誓言。”说话声,哭泣声,连带着呼吸声。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司锦眼泪悬在眼尾,喉间却是说不出半个字。萧嵘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