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留字
闻言，顾西辞蹙眉疑惑问道：“你为何这般笃定？”沈卿尘深吸口气，不知如何解释：“一种感觉罢了，若你不信也无所谓，待大人伤好了，自去林炀被害现场看看，眼下若大人无其它要事，我这便去为林炀验尸。”
顾西辞正欲再说些什么，但又好似的确再无其它紧要事，见她已起身出门，原本便紧蹙的眉心又深了几分。
自那小院出来，沈卿尘并未去停尸房，而是快步往后院杂房过去，杂房那位小师父说过，去杂房借用工具虽多数不需要登记，但有一些特殊之物却是要做记录的。
昨日她去那杂房看时，发现院里停放两辆板车，若是有人要用，小师父定然是知晓的。
杂房的院落里并未瞧见人，墙边停放的板车也都不在，她上前敲门，许久都未有人应，想着兴许小师父去忙别的事了，正想离开，脚步一转去了杂房唯一的窗前。
纸糊的窗户破了好些个洞，积雪堆在窗台上，约有一指厚，透过窗上小洞，沈卿尘赫然瞧见那小师父躺在屋中地上，头下一片鲜血，脸色惨白，毫无生机。沈卿尘当即便返回门前，一脚将关着的木门踹开，上前查看那僧人的情况，却发觉早已没了呼吸，尸体冰冷僵硬，尸僵已开始出现在大关节处，死亡时间至少有三个时辰，也就是在卯时前后。
但她分明记得小师父说他每日辰时才会到此处来，为何卯时会出现在此处？沈卿尘扶起尸体头颅，见其后脑上一圆形孔洞，鲜血合着白色脑浆糊在头皮上，这样的伤口与来福的致命伤一样，都是用那铁锥造成。可铁锥已被她当做凶器交给了顾西辞，凶手又是从何处拿来的？莫不是这杂房里还有一个？
她顾不得想太多，继续验看尸体，在他脖颈侧边发现一条形淤青，该是有人以掌击打其颈侧，致其昏迷，而后将锥子刺入他后脑。如此一来，小师父的死状该是俯卧位，为何会是仰卧？她继续查看，见其右手四指的指甲有磨损，甲缝里残留黑色脏污，她疑惑看向地面，离尸体约半尺处有几道刮痕，看那痕迹该是用指甲刮出来的。又验看了尸体其他部位，再未发现伤痕。
沈卿尘站起身，走到尸体脚边，此位置该是死者刚进入屋内，被凶手从身后忽然打晕，而后凶手蹲在死者头顶处，将那铁锥砸进死者后脑。凶手该是死者相识之人，因此对身后之人毫无防备。他该是为那小推车而来，没成想竟是遇到小师父也在此处，为避免身份暴露，他该是假装前来借工具，而后趁小师父不备，将其杀害，再推走板车。此番推测无论是凶手的动机或是时间都对的上，凶手杀完人后甚至还将那板车还了回来，这便愈发证明其就是寺内僧人无疑了。此时，一名僧人恰巧来此，见沈卿尘站在门前，不禁疑惑上前，刚行了礼念完佛号，话未出口已看到门口处露出来的双脚，他吓了一跳，惊恐望向沈卿尘“有劳小师父去告诉顾大人，说此处生了命案。”“有…有人死了？“那小师父极为诧异，歪着头想看又不敢看的问，“可……可是寂空师兄？”
“寂空？"沈卿尘摇头，说起来，她与此处小师父也已接触过两次，却都忘记询问小师父法号，如今才知他叫寂空。
“敢问小师父法号？“沈卿尘先问道。
“小僧明空，阿弥陀佛，敢问施主，我师兄他…”沈卿尘知他要问什么，摇了摇头道：“明空小师父来此是为何事？”“哦，藏经阁大火，师父让小僧与寂空师兄一道去藏经阁清理，原本我们要在辰时末便要过去的，但师兄说他尚一事要做，要小僧此时来寻他。”“他可曾说过是什么事？”
明空摇头：“小僧不知，寂空师兄常日里喜独处，又好抄经，藏经阁里大多数经书寂空师兄都抄过。”
沈卿尘又问：“我记得寂空师父说过，他平时是辰时才会来此，今日却是卯时便来了，小师父可曾听他说过是为何？”“卯时？“明空越发疑惑，“寂空师兄的确是卯时前后起床，而后便去做早课，吃过早饭后再来此处，从未听他卯时来过。”“小师父卯时前后在何处？”
问到此话，明空忽然红了脸色，极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说来惭愧，小僧修行尚浅，做不到师兄那般勤奋，卯时还未曾起床。”说完，又慌忙加了一句：“小僧是卯时三刻起床的，净空师兄可为我作证，不过，净空师兄常日里起的比我还晚，今日竟是起早了，还是他将小僧叫醒的。”
“净空师父也是那时起床的？”
“是，小僧醒来时见师兄正在穿外衣，而后与小僧一起洗漱去做的早课，之后，净空师兄说今日他要给那位林施主送早膳，还与小僧说起林施主极为挑食，说寺里的饭菜吃不惯，非要人去山下为他买酒肉来，因此，每一个为他送饭食的师兄弟都会被他骂，昨日是云空小师弟给他送的，云空小师弟不仅被他骂，他还将饭食倒在云空小师弟的头上，说那是猪食，只有猪才愿意吃，眼下已是没有人愿意给他送饭食。”
沈卿尘点点头，让明空师父去告知顾西辞这里发生之事。她站在原地看向屋内，如此说来，今晨发现林炀失踪的那位小师父便是净空。
不多时，林骁便带人来了，身后竞还跟着顾西辞，虽说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