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哥?”
听到响动,崔玉兰急忙坐起来,又羞臊抓起被子挡在胸前,好奇的透过窗户纸往外看。
“我去看看。”
陈禹穿鞋下地,崔玉兰也急忙穿好衣服,将满头秀发拢在脑后,用一根红头绳扎好,跟着他出了门。
街道上还残留着昨晚的鞭炮纸,树上捆着三个人,不用问,正是趁着大年夜跑到县城去赌的二少爷、狗剩和栓柱三个倒霉蛋。
“没个逼脸是不是!”
韩景元气得脸红脖子粗,抡圆了鞭子,噼噼啪啪抽得三个家伙嗷嗷直叫!
“就那口箱子掉在地上,锁头摔坏了没关好……”韩景宇也是气得手抖,他没想到二侄子竟然都学会偷东西了!
人参鹿茸,牛黄沉香,被韩昌泰这个小王八羔子偷走不少!
那可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这还得了!
小时偷针,长大偷人!
“老爷,别打了老爷,昌泰知道错了……”看着被抽得惨叫连连的儿子,大夫人泪眼朦胧,急忙上前劝解,徐管家也一把攥住韩景元的手腕,“老爷,大过年的动怒不好,等过了年再修理他们也不迟……”
“是啊大哥,不值什么钱的东西……”
韩景宇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他总不能让大哥打死自己的亲侄子吧!
“畜生!我这么大的家业,迟早让你这个狗杂种给败光了!”
大夫人一皱眉,这是骂谁呢?
“我没有!”
“他妈的还敢嘴硬……”
韩景元见他竟然翅膀硬了敢顶嘴了,抄起鞭子又要给他来点难忘的教训,被徐、韩二人抱住,“老爷/大哥消消气,等过了年再说。”
“放下来!”
狗剩和栓柱两个倒霉蛋也被抽了一顿,看着俩家伙低着头,一脸沮丧,韩景元抬手赏了每人一炮脚,“滚后院喂马去!”
俩家伙如蒙大赦,捂着屁股灰溜溜跑了。
陈禹站在人堆里,悄悄一挑眉毛!
那棵人参……
销账!
“你是说,老董家的大公子董大虎,把成筐的现大洋抬进宝局里去赌?”
回到屋子里后,大夫人含着眼泪往儿子的伤口上涂药,韩景元、韩景宇和徐管家坐在一旁,冷着脸听二少爷说起赌场的热闹场面。
“嗯,大洋都是成筐往里抬,真的爹……嘶……娘你轻点!”
“小兔崽子,不让你去你偏去,宝局咋就那么好!”大夫人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拍在他伤口上,疼得这小子眼泪都下来了。
“董老爷前阵子刚死,估摸着眼下那个败家子当家做了主……”
“老徐你有啥想法?”
韩景元眼珠一亮,问身边的智囊。
“赌博终非正途,窃以为像什么宝局、烟馆、妓院、牙行这些腌臜龌龊的地方,都该查封……”
“得得得,又来你那一套……”他又把目光望向韩景宇,“二弟,你咋看?”
韩景宇冷笑一声,“咱老韩家是靠赌起的家,也是靠赌才赚下这么大的家业,眼下肥猪拱门,岂能轻易放过?”
“哈哈,这话对,咱哥俩也好久没去练练手了!”
“老爷,不是说……”
“保安队那事,你和六子看着办,我们哥俩去县城逛逛。”
说着两兄弟站起来,很有默契的拍了下手,哈哈笑着走出了门。
“老徐你说说他们哥俩,上梁不正,还一天天的抱怨孩子去赌……”
大夫人瞟了两兄弟一眼,怨声连连。
“过年嘛,不就图个乐呵……”
徐继仁也不好说什么,打着哈哈出了门,来到外边,先把陈禹叫过来,一脸严肃。
“六子你给我记住了,眼下你成家结了婚,是个顶门立户的爷们了,叔今儿个给你立几条规矩:第一不准去赌、第二不准抽大烟、第三不准去逛窑子,要是犯了一条,我打折你的腿!”
“叔您放心,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嗯……”徐继仁愣了一下,点了下头,“这还差不多,你马上带几个好手,换上几身衣服,去昨天来咱家喝酒的那些富户家里,挨个给他家飞叶子!”
“好的叔,我马上去叫人!”
“千万加点小心,早点回来!”
看着陈禹领着众人翻身上马,徐继仁摘下帽子擦擦汗,眼下这局势一天一个变化,谁胜谁负当真未可知也!
看来我也得闹出点动静了!
城南周老爷家里,大年初一,周家大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周老爷带着狗皮帽子,捏着一根香,凑到鞭炮捻子上。
药捻子呲喇喇冒出一串火花,吓得他急忙闪身跳到一边。
啪啪啪!
鞭炮声震耳欲聋,吓得家里的闺女小子直捂耳朵,他嘿嘿一笑,刚要再点一串过过瘾,就看到一把飞镖紧贴着他的头皮飞过,稳稳钉在他身后的木头大门上!
“土,土匪!”
看着呼啸远去的马队,周老爷吓得当场就尿了!
“老,老爷不好了,土匪给咱家飞了叶子!”
县城宝局里,正抱着膝盖坐在炕上,眯着眼去看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