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彩这个意味不明的笑给七皇子带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他一点儿都不怂。
当初阎彩被皇上开恩送进宫里和这些皇亲贵戚一起读书,他还差点以为这是皇上用来整顿他们几个放进来的猛虎。
观察了几天之后,发现这只是一只病猫罢——一个光有读书脑袋的榆木而已,她畏惧他们的身份,平时说话生怕冒犯了谁。看见他们吃着平民想都想不到的美味,她也只是低着头吃自己的粗茶淡饭,就连那几个世子好意相送的珍馐都不敢接。
不知怎得,看着她这张脸,七皇子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是那种一见如故的熟悉,而是一种刻在灵魂里的怨气。
像是上辈子被这个人偷了金山银山一样的怨气。
不光是他,同窗的好几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其中一人还说:虽然说起来有些迷信,但是只要他看着阎彩的脸,就觉得晦气,总觉得如果放任这个女人做些什么,他们迟早要受到牢狱之灾。
这段话得到了大家的深度共鸣。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开始处处针对阎彩。
起先,他们还只是在课堂上故意让她难堪,之后发现这个女人不反抗,便变本加厉,倒掉她的饭菜、偷走她的笔墨、用墨水在她的脸上画花像,之后又,命令她给他们跑腿做事。
这女人受了欺负,向来是不反抗的,她总是在忍让,看她的表情似乎是想要忍到出人头地的那天。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子不会有出人头地的那天了,在有那样的机会之前,她就会被这几个公子哥玩死。
同窗的几个世子本想管着点,奈何无论是家中地位,还是在圣上和先生心中的受宠程度,都远远比不上欺负人的这几个家伙,末了只能说上一句:“这家伙可是陛下亲自带进来的,你们这样欺侮她,迟早遭到陛下厌弃。”
然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当今圣上刚坐上现在这个位置,可以说是自顾不暇,每天都忙的很,哪里有闲心去管这么一个小姑娘有没有遭到霸凌?
可今天的阎彩不太一样。
她居然反抗了。
不是那种支支吾吾地,说了两句就哭起来的没用的反抗,而是拿出了证据,铿锵有力的回击。
这样的阎彩没让七皇子觉得陌生,反而是灵魂当中的那股熟悉感涌上来,更加激发了他对阎彩的厌恶。
“先生,快将阎彩赶出去,她这样无耻的小人,怎么还配和我们共处一室?”
七皇子急了,说着就想让侍卫把阎彩给轰出去。
“我看谁敢动我!”阎彩大喝一声,竟是让那些侍卫都停止了动作。
不待他人讲话,阎彩就开始了她的辩驳,她不知道七皇子的身份,但也知道自己能和他们坐在同一个教室里,自己当然有反抗污蔑的权力:
“按照你的意思,我就是故意偷了别人的东西,结果也不欣赏、也不专卖、更不享用,而是把它用于毁坏我自己的书籍。只为了让先生发现之后我好嫁祸他人,从而获得你所谓的,虚无飘渺的皇上和先生的怜惜?”
阎彩说的话有理,但七皇子仍嘴犟道:“没错,你就是这么想的!”
七皇子这话一出口,阎彩便明白过来:在这班上,欺负原主的还不止这个墨水的主人一个,而是有一帮人,而眼前这个少年便是霸凌者当中的领头羊。
不然,听到阎彩的逻辑,他怎么会思考都不思考就说“你就是这样想的”呢?
这不就是明摆着想硬给阎彩盖上一个贪婪小人的帽子吗?
可阎彩是什么人,她是去过无数小世界的穿越者,就算是在现代社会,也是勾心斗角的商业界的女王,晚年的时候借助了被培养的非常好的儿子和儿媳的力量更是成为了世界首富!
对面即使是个皇子,但归根结底不过是从温室当中培养出来的小孩罢了,就凭他想给自己安一项莫须有的罪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一点!
“那我问你,这纸上墨水的香味能够持续多久?哦,你可能不知道,我来告诉你,顶多持续一天。”
上一世晚年的时候,叶飞辰极为喜欢书画,也很喜欢收集各种毛笔和墨水。不仅自己爱玩,还总拉着阎彩讲,最后让阎彩也被迫学到了很多关于墨水的知识。
“等到明天,这墨的异香便会散去,闻起来和我的普通墨水没什么大区别。等到时候被先生发现了我的书糊了,我也只会百口莫辩,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最后也只是自讨苦吃。你说我又有什么能力让先生一定在今天点我起来回答问题呢?”
眼见着七皇子想说话,阎彩马上接着说:“当然了,你也可以说我故意做些小动作引起先生的注意,让先生想要教训我,从而达到目的。”
七皇子连连点头,他刚刚想说的就是这个,没想到这贱人居然自己说出来了,真是找死。
看着七皇子的动作,阎彩只觉得好笑: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