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带拽一把头发:“你要是个女的,你就跟我一样,也没人敢娶你。你要是个男的,你跟我打架,哪个女的敢嫁你?打一辈子光棍吧你!”
仁兄一愣,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们回来的时候,仁兄还抱着我的脑袋思考人生。霍相君沉下脸,冷冷道:“司徒星!”
原来,仁兄就是城西街头薅我头发的那个,司徒星。
霍相君把我俩掰开,又拉着我朝背后一扯,思考人生的那位才慢慢回过了神。他顶着奇奇的模样,一双眸子要多水灵有多水灵:“我跟我兄弟沟通沟通感情,又不吃了她,你防狼呢?”
霍相君替我捋头发,声淡淡的:“你跟狼有区别吗?”
司徒星变回本来模样,并撩了撩雪白的发,环胸道:“就算她是棵白菜,那也是没长成的白菜,送给我我还嫌她小呢,又要施肥又要浇水,麻烦。再说,这白菜有点儿养歪了,能打架能揪头发,我看她比流婳厉害。”
我问司徒星:“流婳是哪个?”
司徒星嘁了嘁:“是个不开眼的,热脸贴人家冷板凳,成天想嫁给你相君哥哥。”
霍相君没理他,只蹲下来,捧住我的颊:“暮暮,我要走了。”
我愣了愣:“相君哥哥要走了?走多久?一两个月还是三四个月?”
霍相君柔声道:“这次会离开久一点儿,那套剑法你已学得招式要领,要勤奋练习知道吗?相君哥哥会在另一个地方等暮暮长大,暮暮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被人欺负了。”
他这番话对我是个不小的打击,我一直知道他会走,毕竟,没有谁会成天陪着小娃娃。可我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我和他有个共同处,我受制于主母夫人,他受制于他的主上,我们都不是自由人。他有他的不得已,我体谅他的不得已。
我抱住霍相君,抱得紧紧的:“相君哥哥还会回来吗?”
霍相君嗯了一声,缓缓道:“当然,我还欠暮暮的及笄礼呢。”
这时,繁缕苑上空出现一片暗沉沉的云。辽姜望着越渐涌动的暗流,匆匆道:“主上催促了,快走。”
司徒星摘朵红梅在手里,捏一片扔一片:“催促?你用词儿真委婉,人家摆明是发火了。”
“你知道就好。”辽姜看了司徒星一眼,拉住霍相君道,“不要再惹主上生气了,赶紧走。”
暗流越压越沉,乌泱泱的。
霍相君将玉瓷瓶塞给我:“这梵静丹是主上给你的,可助你提升百年法力。磨成粉与水混服,分十日服下,不要直接吃掉知道吗?”
我听得迷糊,看了看玉瓷瓶,很茫然地点头。
霍相君笑了笑,消失前,他向我道了最后一句话:“希望下次来时,暮暮已脱胎换骨。”
他们走了,繁缕苑彻底安静了。我孤零零站着,心中有些怅然。忽然,有人拿手指头戳我后脑勺,吓得我把瓶子一抛,踉跄栽进雪地里。
司徒星望着高高飞起又重重跌落的玉瓷瓶,鼓掌道:“你扔了主上的瓶子,好丫头有前途。”
我拍拍屁股爬起来,惊魂未定:“他们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司徒星把瓶子捡起来,吹了吹瓶身上的雪:“有人碰过你额头吗?”
说完,他又道:“除了我。”
我沉了沉,将谬齑绑我入缥缈宫、鹤轩拿玉牌救重华、重华赠我手绳鞭并在额头上施法的一连串经历告诉了司徒星。他听得极认真,极正经:“看在咱俩一块儿啃苞米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霍相君也好,重华也好,离他们远点儿。”
原本,我想问他凭啥。可我是个物质俗气的人,脱俗是秦子玥那般大家闺秀才有的气质。是以,我换了一种说法:“听你的有啥好处?”
司徒星把玉瓷瓶还给我,语重心长道:“听我的没好处,可不听我的,你会遇到一箩筐的坏处。”
我哦了哦:“比如?”
司徒星抬手,指向那团暗流涌动的乌云,暗浪恰如山脉一样重峦叠嶂,一层堆着一层。黑压压盘踞在一起,像个吞食万象的无底洞:“比如,那乌云里能蹭一道雷出来,劈死你。”
我望着那团黑压压的云,忽然打了个很冷很冷的寒噤。
司徒星很满意我的反应,大掌扣我头上,使劲儿揉:“有时候,云和狗是一样的,顺毛哄哄就好了。你把这个位置记住了,无论刮风下雨,无论白天黑夜,没事的时候朝那儿说说话,云还是很好哄的嘛。”
我很认真地问:“请问,我为啥要哄一朵云?”
司徒星很认真地回答:“因为,这是一朵有脾气的云。”
司徒星交代了该交代的,正打算离开,走过几株红梅树,他忽然回眸喊我一句:“丫头……”
我懵了一懵:“啊?”
他支吾一会儿:“死是报复自己而非别人,好好活着。”
我更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