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像马上要晒死在着灼灼烈阳下。
苏沫沫内心在到底是无视他直接走人,还是上前打个招呼,这二者之间纠结着,但是等她走近了,大脑还没做好抉择,嘴巴却抢先一步实施了行动。
“嗨……来得这么早啊。”
展云胜闻声抬头,见是她,晦暗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今天上午……谢谢你。”展云胜用拇指摩挲着手中水瓶的盖子,小声说了一句。
原来是为了帮他捡盖子的事啊。苏沫沫莞尔轻笑:“这有什么!”
展云胜并没有抬头,依旧用很低的声音回复她:“不,真的要谢谢你。这水杯……还是我妈妈去年生日特意给我挑的……”男孩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成风中的一缕愁绪。
苏沫沫听出他的悲伤,安慰人什么的,她最不会了。所以她有些慌张,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个……你吃饭了吗?吃的什么呀?”
“没有。没吃。”听到展云胜这淡淡的回答,苏沫沫刚要拿着方便面往嘴巴里送的手忽然顿住了。她看看他低垂着头的模样,想要问为什么不吃的话憋在了嘴边。然后从袋子里拿出自己的面饼,两手用力,面饼变成了两半。苏沫沫将自己没啃过的那半块递到展云胜面前,“呐,给你!”
展云胜抬起头,对上苏沫沫亮晶晶的眼眸,觉得她的眼睛真好看。
于是,伴着树上最后一批知了鼓足了劲儿的嘶鸣,苏沫沫和展云胜“嘎吱嘎吱”地解决了他们的午饭。
日子一天天百无聊赖地过去。周末倏然而至。
周五的最后一堂结束,苏沫沫正收拾书包,展云胜从她身边经过,用低到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留下一句“苏沫沫,下周见!”而后便消失在川流的人群中。
这个周末,因为挺远的一个村子,有人家需要办白事,预定了苏沫沫爸爸的豆腐。苏沫沫爸爸对于把女儿托付到哪里又犯起了愁。他实在心疼年龄不大的女儿,跟着自己风尘仆仆地奔波。
“爸,要不我就跟着爷爷奶奶呆一天呗。”苏沫沫看着眉头紧锁的爸爸,语气黯然地说了一句。
苏沫沫爸爸想起上次把沫沫放在自己父母那里,重男轻女的他们愣是纵容堂弟家的男娃将沫沫打得头上起了一个大包,不觉气上心头,有些愤恨道:“不去!”
于是,就这么闷头想了好久,最终苏沫沫爸爸还是决定将她送到新认的“干妈”那里。
第二天一大早,苏沫沫跟随爸爸走到那个并不太熟悉的女人的家。“干妈!”她怯生生地喊了一声迎上来的女人。女人笑弯了眉眼,一边抚摸她的头,一边打着保证:“哎呀,大哥,孩子放我这儿你放心,保证给你照看地周周到到的。你就放心去忙吧!”
爸爸离开时,一步三回头地对着苏沫沫招手。等完全看不到爸爸的身影,苏沫沫才随“干妈”进了内院。屋子里,一个黝黑高大的男人斜躺在电视机前,看到苏沫沫进来,脸上堆起喜色,赶忙起身迎她。
“这是你干爸!”女人笑嘻嘻地向苏沫沫介绍。而后转身,从里屋抱了盛满瓜子和糖果的碟子过来。
苏沫沫有些拘谨地坐下,“吃吃吃!”那个男人剥开糖纸,塞了一粒糖果到苏沫沫的嘴巴。然后贴着她坐下。苏沫沫本能有些不适,但是“干妈”很快又端过来一盘切好的西瓜,“干爸”像喂小猪一样,又笑嘻嘻地塞了一块鲜红瓜瓤的西瓜到她手里。这热情地招待,使苏沫沫紧张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
电视里苦情剧的女主扑在爱人身上“嘤嘤嘤”地哭着。这样冗长而家长里短的电视看得苏沫沫发起了困。午饭的时间还没到,她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皮开始有些打架。“干妈”看她这个样子,在床上摆好枕头,笑吟吟道:“沫沫呀,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困了你就睡吧。正好我去街上的小卖部买点东西,等我回来做好午饭再来叫你!”说罢,她挑眉看了一眼横卧在电视机旁的“干爸”。
苏沫沫确实是有些困迷糊了,便依言躺好,一闭眼便沉沉睡过去。
不过叫醒她的并不是午饭的香气。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苏沫沫只觉得有人的手拉扯着她的裙子。
“真白呀!”那是“干爸”的声音!然后,他将手放在了不太该放的位置。即便苏沫沫还小,但是她也意识到,这个男人在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瞬间惊醒,瞪大水汪汪的眼睛。而此刻,那个男人就像一头饥饿许久的兽,眼神里迸射出贪婪与欲望,脸上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她。
苏沫沫想要起身,才发觉那个男人用一只手腕扼住了她的手腕,在高大的成年人面前,她的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八岁的苏沫沫不是很明白眼前的一切,当撕裂的疼痛感向她袭来,她哇地哭出声。
窗外的蝉有气无力地发出最后的嘶鸣。风裹挟着中午各家的烟火气,钻进屋子,掠过苏沫沫的长裙,又破窗而去,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