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忽然很亮,是长明灯映着无数的刀光剑影。
白青愣愣地看着一把长刀锋利地直朝她眉心刺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她被人用力往后一推,接着她见到那柄琉璃匕首顺刀刃而上,一刀封喉,热血一下溅在张坤的脸上。
他的身上全是血,浸在黑色的衣服里,洒在他紧抿的唇上。他三刀一斩,两刀一跃,白色的千层底布鞋已经浸在血水里。
“咚”地一声,是新年的钟声。
门外天井的新雪随着风吹了进来,融在血水里,失了踪迹。
“张瑞桐!你生在炼狱,死进火海,万世轮回,不得善终!”怨毒的女声响彻楼宇。
软剑已经折断在地,张初宛如同断了翅膀的蝴蝶般无助。
一柄长剑忽然自她的后心而入,前心而出,张初宛的紫衣一震,她略微皱眉,却双目圆睁,嘲讽一笑。
“张家所有人……”随她而来的人已经全部倒下,而挡在张瑞桐身前的人,甚至连气息都未曾乱过。
话未说完,又是一剑,直入她的心肺。
“不得……”她的嘴角淌出一条血痕。张若阳拔出寒月刃,血珠顺着剑身汇集在刀刃上,最终落在地上,寒月刃依旧如霜雪澄明。
她看向张若阳,笑了,笑得如同血水中一朵不染的莲花。
张若阳闭上了眼。
又是一剑,寒月刃过,一招封喉。
“善终。”她动动嘴唇,声音消散在风雪里。
白青瞪大眼睛,死死攥住一块锋利的瓷片,挡在胸前。张坤将她挡在门外,血淌过他的琉璃柄,与五色会聚,潋滟十分。
热血未凉,顺着她的脸,滴在她大红色的袄上,完全融为一体,看不出一点儿痕迹。
瑟声一个婉转,止了。
“新年已至。”大厅中传来张瑞桐清冷的声音。
“走吧。”
她听到张坤的声音。
“并非鹓儿有多难忘,不过是在她之后,他遇到的每个知己,都不再是偶然。在张家,没有偶然,每次相聚,都是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