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鱼不过巴掌大,因终日见不得光,全身通透,两只灯泡一般奇丑的眼睛,一嘴獠牙朝外翻着。似乎发觉了水温的变化,鱼立刻朝她身边游去。
张坤皱眉,也跃入河中,她游动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游到了十多米远。那群长有獠牙的鱼,张开大嘴,紧紧追在她身后。
随着他的血融进河里,那群怪鱼迅速避开,他蒙住眼,在水中准确地捏住她的后颈穴位,宛如捏住蛇的七寸。
她嘶嘶地低吼一声,顿时浑身无力。
他的后面被那只百年的血尸开了不小的一个血洞。
因后背受伤,又奔跑的缘故,张坤咳出一口血来。但他还是将自己的手腕送进了张末璃的口中,她的尖牙一下咬穿他的血脉,随着吸食他的血液,她才平静下来。
下一秒,她的蛇身顿时缠住他,将他绑得不得动弹,直直沉入水中。
张坤闭着气,任由她,眼睛上的布条飘落在水里,忽然她滚烫的唇吻住了他,他不由呛了一口水。
“嘻嘻嘻……”是她在笑,“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她的声音那声音很淡,很轻,但却有种魔力穿透人的心魂。
他身上鲜红的血迹渐渐扩散在清澈的水中,像无数根红色的丝线。
她黑色的长发如同海藻一样,在水中飘动,五色琉璃般的蛇身缠绕着他,一双金黄的纵瞳在深谙的湖底十分夺目。妖异,鬼魅,好像她本来就属于这里。
两人一同堕入深蓝的湖底。
张坤闭着气,他看到了淹没在湖底的张家旧址,他游了进去。书架是石制的,这里所有藏书都已被浸泡腐烂成一团棉絮。
其中唯有一本书是竹简制成的。
张坤拿起那本竹简,上了岸。
这便是他要寻的书——《居山记》
这本书是张墨白当年游历塔里木一带所写的传记,记载的是在那里的一个母系部落的见闻。
那部落由女王掌权,以饲养蛇著名,掌握不少毒术与驭蛇之道。
书中不凡有夸大和不合常理之处,如人面蛇身的女王,口中生异的怪鸟。
因此这本书在张家连地方志都算不上,只算与山海经同样的神话存在。
但今日见张末璃这副姿态,再看《居山记》竟觉得——这可能真的是一篇地方志。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书虽人尽皆知,却从来没人觉得这书有什么价值。
墓中昏暗,张坤随意翻了两下:
“此国之蛇颇具灵性,能学人语,能现人面,故而此蛇非蛇,此人非人。”
“蛇性本淫,早春三月,正是情动之时,可取百味之花加以压制。”
“然百味之花有奇毒,若遇麝香,再加蛇性,则为毒。蛇王虽有心智,但遇此毒亦无法,雌蛇整日交欢,雄蛇整日厮杀。是以,百味之花加麝香,可驭蛇。”
张坤眯起眼,百味之花莫非就是藏海花。
难道张墨白为她服用藏海花是为了压制她的蛇性。
但那麝香里的骨粉又是什么,她的蛇性是如何被激发的?
张坤发现这条竹简中间缺失了一部分,显然是被人故意抽去了。
他翻遍全书,也不见书中提到毒的解法。
难道被抽去的部分是解法?
张坤看向她,忽然发觉她腿部的鳞片似烂掉一般,在剥落,剥落地血肉模糊。她的体温奇高,已经晕厥过去。
他将自己的血再次喂进她的嘴里,却不想她开始呕吐,吐得也是血,渐渐得七窍出血。
墨眸一紧,他知道这是毒发作,已到了最后阶段,无法抑制!
她像一朵凋零的花,在迅速腐败。
媚毒何解?
雌蛇整日交欢,雄蛇整日厮杀
张坤脑中浮现出这句话来。
内河岸边,有一座石桥,石桥两边挂着一串红色的长明灯。石桥上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奈何”。
张坤抱起她,动作轻柔地像拥着一块珍宝。
他吻向她。
脑中一片昏沉,张末璃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燃烧,每一寸肌肤都是火辣辣的疼。
忽然,一个冰冷的东西印在她的唇上,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力啃咬着,好像一颗冰心莲子,想要吃进腹中。
她的感官渐渐回归,感受到一个冰凉的身形,她用尽全身力气缠在那个身形身上。
冰凉的触感令她舒适地哼了两声,却不知上扬的尾调,让那双墨眸波涛翻涌。
颀长的手轻抚着她的蛇尾,她被一个有力的臂膀圈住,动弹不得。
他的触碰好似水珠般,若即若离,若有似无。
“嗯。”她闷哼一声。
她的蛇尾不知何时,早已化为柔若无骨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