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两人坠入了清澈的内河。
河水一波又一波地打在她的身上,那水波越发激烈,她的心也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耳边,是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沙哑隐忍。
她金黄的纵瞳逐渐褪去,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人,黑眸似夜一般沉,他皱着眉,双唇紧抿着。
不知怎么,她忽然见到他的神色,伸手抚上他的眉心。
昏沉,痛苦,欢愉,张末璃只觉得自己像一叶小舟,在翻滚的海浪上沉沉浮浮,耳边是他沉重的呼吸。
河水包围着她,就如同他此刻,双臂将她禁锢得动弹不得。
她身上滚烫的温度,在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涌进她的体内,冷却了下来。
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五色乍现,开出一朵艳丽的花来。
她似乎漂浮了很久,让她乏累,又似乎转瞬而逝,令她惋惜。
红色的长明灯,仿佛是通向阴阳两界的路,而这条路,似乎隔了近百年。
她的意识逐渐清晰,察觉了身上冰凉的体温的离开。
见她清醒,他便放开了她。
“你是为了给我解毒?”她双眼还有些迷离。
“嗯。”
……
醒来时,张末璃浑身酸痛,睁开眼却见是她屋中的珍珠吊灯。
“小姐,你终于醒了。”
“嗯。”她有些颓唐,看了眼外面的日头,闭眼又要睡。
“小姐,您已经睡了两天了,起来吃些饭罢。”丫鬟关切地为她倒了杯蜂蜜水。
蜂蜜水润燥,带着淡淡的花香,她顿时感觉好了很多。
“小姐,这是坤少爷给您买的蜜果。”丫鬟捏了一个喂到她的嘴边。
她顿时沉默了,看着那颗蜜果良久。
“我不想吃。”
晚上,丫鬟端着晚饭,见她没怎么动筷,不由道:“小姐,今日有庙会,要不您出去转转?”
今日,张杜仲和她,二人一起往庙会处闲逛。
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长街上张灯结彩,杂耍,吹糖人,小食摊子十分热闹。
前面一个算命摊子上一个人看着眼熟,不是齐铁嘴的小厮又是谁。
他的摊子上挂着一块红布,上书“齐神算”。
张末璃像没看见似的,却兴趣缺缺。
可那小厮眼尖,认出了她,忙给二人倒了杯茶。
“呦,张少爷,张小姐,您二位别来无恙。”
“你家爷呢?”她问。
“额……”小厮面露难色,心想如何说八爷为了躲佛爷,钻到巷子里喝酒去了。
“八爷内急。”
张末璃望了望四周,虽是庙会,往来依然有身穿军装的人巡视,想必今夜张启山也在某处巡视,也不知是何处生了事端。
“带我向你家爷问好。”她与张杜仲继续遛弯。
只见前面有个卖面具的摊子,一眼望去,一个熟悉的弥勒佛面具让她神色一顿。
“你喜欢?”张杜仲道,“我买给你。”
张杜仲安心扮演一个拿钱包的马仔,正付着钱,见她带起面具,又朝不远处的小食摊跑去。
“你等等我。”张杜仲唤她一声,急等着商家找钱,一转眼,她就消失在人群中。
这一条长街,通向山上的一座寺庙。
四周山路灯火通明,人山人海。
男男女女结成一对,都往山顶的寺庙祈愿。
那香炉旁站着几个和尚模样的人,正在朝这些男女发放锦囊。
那锦囊只有两只手指宽,上面绣着“赐福”二字。
她在一旁看热闹,却不想被谁拽了出去。
她回头一看,是个带着面具的少年,穿着一身黑衫,并不是张杜仲。
“公子,你认错人了。”她忽然开口。
听到她的声音,面具后的神色一怔,松开了手,转身离去。
她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熟,片刻,同样一位带着弥勒佛面具的少女,跑到黑衫少年身边,唤了一声:“坤公子,让您久等了。”
张末璃脚像是钉在原地一般,只是安静地站着。她不觉得如何,只是艳羡繁华的世间,或许长生并非好事。。
因她明明记得,上次这样的庙会,红灯沿着一条长街,陪在她身边的是那张狐狸脸的面具,而今物是人非。
男人口中所谓的保护,如张墨白机关算尽,如张遥放弃自由,如张坤周旋在不同人之中演戏。
她问自己,是否能做得到如此,没有答案。
那女声她再熟悉不过,是明月心的声音。原来他今日不在家,是有这样必要亲为的事。
“张若阳。”
她将暗中跟在她身边的人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