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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回他的钱么?
“我身上没钱。”白荷不卑不亢道。
男人并没说话,将那把满是血迹的刀别在身上,扛起她就跳出了这个牢笼。
竟然……真的有人来救她?
是谁?
哈哈哈,竟然是那个乞丐?
黑背老六?
那个每次都被她骗钱的黑背老六?
那个恩客中总是臭烘烘的,她最厌恶的黑背老六?
那个明明有一把好刀却浑浑噩噩一事无成的黑背老六?
“你来救我做什么?我用不上你来救。”她被冻得发抖,黑背用肩膀扛着她,让她干呕连连。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不知何为怜香惜玉,不知怎样照顾女人,救她是如此,上她的时候也如此。
黑背忽然停住了,一下将她放在雪地上。
白荷冷笑一声,道:“怎么,又后悔了?”
黑背依旧不语,只见他脱下了皮袄,裹在她的身上,而后蹲在她面前道:“上来。”
白荷一愣,不由地伏上黑背的背。
原来,他的背是如此宽阔,如此温暖。
黑背背起她,又抓住她穿着丝履的脚,揣进了怀里,她冰冷的脚顿时一暖。
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像这雪一样柔软,干净。
宛如她少女之时的……
什么呢?
风雪很大,而白荷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她身上裹着黑背的皮袄,脸贴在他的背上,脚被他揣在怀里,她的周身都是暖的,舒服的。
这个男人,宛如他那倔脾气一般,背着她在这过膝深的雪里,一步一个脚印,一走就十几里,不眠不休,不说一句话。
“喂。”休息一下吧。
她刚想开口,却见黑背神色一下变了,手按在腰间的刀上。
白荷顿时一惊,看向四周,不知何时,他们的周围竟围满了人。
一切都像梦一样。
男人背着她,挥着那把神气的大刀,与敌人厮杀。那把刀的轮廓她越来越清晰,白荷从未发现,黑背手上这把名不见经传的大刀是这样的锋利,它像空中的一道惊雷,那样迅猛,那样威武。
只一道白光,就将这群不知为谁卖命的畜生斩干净了。
血渗进雪里,又被大片的雪覆盖,真干净。
“这把刀叫什么?”她却忍不住地问。
黑背道:“它没有名字。”
他一声闷哼,是敌人一刀刺近了黑背的肋骨。
白荷的心如同坠入了悬崖,大喊一声:“六爷!”
她平时也唤他六爷,不过总夹带着一丝献媚与讽刺,如今这一声“六爷”确是完全的真心。
黑背的刀一斩,退后几步,却见敌人如同杀不完一般,一个接着接一个地扑上来,饶是黑背再善战,也耐不住这样的车轮战。
“你把我扔下吧!”白荷忽然道,她现在很冷静。
黑背根本没理她,敌人见她是黑背的弱点,纷纷向她刺来。
“我不屑与你这乞丐逃亡,不如死了干净。”白荷故意说着难听的话。
她的话让黑背的动作一顿,却不知她的心已痛极。
她在心里却道,今日你来救我,已经圆了我一生的梦了。
那些昏沉的日子里,我成日骗你说我恩客不断,把你拒之门外,不过就是与老鸨沆瀣一气给你加价。其实我早已年老色衰,只有你一个恩客。
那些你听说我有恩客的日子里,我开窗便见你歪在楼下墙角,一坐便是一夜,我常拿你做炫耀的资本,与其他妓调侃你傻。
我说欠了钱,你便将全部家当给我。我说我没恩客,你便夜夜宿在醉梦楼。但你曾给我的一切,我都嗤之以鼻,挥霍。那是因为,我不再相信世间会有人对我好。
我这样一条贱命,甚至都不配与你这样的男人共死,何况是你为我负伤。
我这一身敢说不欠任何人,却不敢说不亏钱你。
我已亏欠你太多,而我又一无所有,如今只有一条贱命。若能救你……
“若你不喜欢,我便不做乞丐。”黑背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白荷的眼泪顿时涌出来了,哭着抱紧了黑背。
他是这样一个坚毅的男人,徒步追了几十里,只为救回她;他是这样英勇的一个男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他又是这样一个专情的男人,这些年来,从未见他寻过其他女人。
老天啊,这竟然是她的男人。
即便他真是个乞丐又如何?更何况他不是一个乞丐,他是一个刀客。
即便是王孙贵胄,她也不稀罕。
转眼间,男人为护着她,身上已经破了数个口子,鲜血直流。即便如此,敌人刺向她时,男人还是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