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你咋可以这样?!”
可能读懂了我眼里的意思,他眼睛下垂看我,眼中溢笑:“督军设宴,前几日捎信来叫我备妥行头,今儿个日昳三刻城里派来的轿便会到。算上去回的时辰正好三日。”笑意渐深:“我能笑了吗?”
“城里!”听到这话我顿时来了兴趣,忽略他其他的话语。
他的笑意有些变得不同,而我只关心感兴趣的,没有细想他细微的变化。
“想去?”他准确地看懂了我的心思,我忽然有点兴奋,“嗯嗯!”地点头。柔和的神情笑意减退,他神情多了一抹无奈,嘴角轻微下撇,“这回不得。”抬手捋飘到我眼前的头发,“入府需在前记下姓名人数,莫经记写不许入内。”垂手放下,眼中含笑看我:“下回准带你一起。”
他这么说了,我又没办法改变别人家的规定,脑袋不自觉垂下来,声音都没刚才有劲:“好吧。”
“恩,若你在外头能晓得安分,我将你带到城里,找一住处安排住下等我几日也得。”抬眼对上他笑得显眼的目光,“哈……”语气里的调侃带来的尾音很轻,仿佛树林中飞远的小鸟轻灵,若隐若现。
“你直接说怕我添乱得了呗!”我侧过身走几步,转身下台阶,转头瞥他,“我咋不安分了?非要一板一眼的才好吗?”
“不安分并非不好。”他走向我下来的位置,笑没那么浓了,感觉更加淡然,“我是怕你静不下,想到处瞧瞧,若是那样我无法顾得。”
“我又不是一刻也闲不下来的。”我眼神倔强地离开走来的他,“我也能安静待着。”
“恩。我信。”他舒缓地说:“我晓得,你这样也是心里头想有趣些,”
“不一定要有趣。”我向上看院里生机勃勃的树,“有点不一样的事让生活有意思点,总比每天一成不变强。”
脚步声轻轻走近,我余光瞥见他走到我身边不远,眼神也定在树上。
“等花儿开,随你和康平摘。”我的脸朝他看,他笑容活跃:“好坏不论。”
“摘秃了咋办?”我单手背在身后,侧转过身,上身前倾,笑着逗他:“你不说喜欢树的茂盛吗?还随我俩摘。”
他身段轻逸地转向我,抬手弯曲食指,敲了一下我的额头,笑里带气地说:“莫让你摘绿叶。”
猝不及防的一下虽然不疼,我还是上身向后,歪头揉了揉额前,埋怨地瞟他:“说就说,你动啥手啊。”
他忽然一声笑,敲完我额头的手抬了起来,“惯了。康平耍滑我便叫他挨一记,便能安分片刻。”
“一点也不疼,他为啥安分?”
“吃痛易叫人怕,片刻安逸足够了。”
即便他现在没有平常的笑容,可看天空洒下来的日光照到他身上,脸上被覆上了一层暖色,使眉眼都显得温柔,我觉得很舒服。
“你是一个好师傅。”我真诚说。
“谢你美赞。”他欣然接受。目光渐渐转移,好像朝别处看去,眨眼间又转了回来,“那我身为康平的好师傅,可否问你仔细,方才他与你是有不快?他许久不像今儿个这般闷头吃食了。”
“嗯……”好师傅的问题我也在意,于是跟他说:“你等我想想因为啥。”
饭前太急来找他,来不及想清楚,也没空问康平。看他应了一声,我垂下眼慢慢回想康平生气前发生的事,随着眉头的皱起,逐渐想明白原因了。
想起应该是这个原因,我忍不住想找个洞钻。终于克制住了这个想法,我惭愧地说:“康平生气是因为我。”
他看了我几秒,随后点点头,唇线微弯,“康平待姑娘性子软,你能将他惹恼火,倒叫我新奇。”转身朝我左边走,玩笑似的说:“同我讲讲,你咋惹的?”侧目看向我,“来这里坐下,安逸些。”
不远的几步路,他已经走到树下,树影笼罩着他,形状各异的斑驳把他淡绿的长衫印上深色的花纹。
他面向我,扯起膝盖上的布料,接着盘腿坐下,松手落下布料。
“唔……”想到经过我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看地上黄色的地面,抬脚朝他走,拉长声音,慢慢说出口:“刚才因为别的事对他发火……当时没觉得自己在发火……”
“晓得嘞。你因旁人迁怒他,他不明所以地受了委屈。难怪恼火。”他说得不急不慢,好像康平生气只是一件小事。
“当时我气急了,态度不是很好,他生气也应该的。”
愧疚、尴尬的情绪让几步路走得很慢,磨蹭一两分钟视线内都没看见他的下摆。
仿佛听见拍啥的声音,我下意识轻微抬头看听到声的方向,看到他已经站起来,手拍身后。
很巧,下一秒他就看向前面,而我也正在看他。
他眼见柔色,步步朝我走来,“你本是无心迁怒康平,此事你不必过于责怪自个儿。”在我面前停步,神色从容地看着我,语气平稳:“何况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