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是个有风的阴天。球场外墙下,聚集着脸色各异的几个格兰芬多。
“他们怎么做到的?学校里最好用的那几把扫帚消失了,”杰登愤恨地竖着眉毛,“即使我们赶来,也——”
“无济于事。”杰弗瑞接话,苦恼地揪着头发,“你说,还来得及向别人借吗?四年级的鲍勃好像有一把横扫,他没有参加选拔……再不行,就用我的光轮21st!”
保罗和埃里克都望向唯一一把新扫帚,但谁都没作声。这时杰登反而清醒地摇摇头:“没机会的,也许我们都要同时上场……”
安德鲁低着头,细心整理手里的公用扫帚的尾枝。“他们来了。”莱拉说,看到几个男生结队走来,手里齐刷刷拿着——
“都是新的。”安德鲁眯了眯眼,“不是学校的。”
“真恶心,”保罗咬着牙说,“把好的收起来,自己不用也不许别人用。”
“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这下更难选上了。”埃里克唉声叹气。
达林、唐纳万、休、勃朗斯四人经过几个二年级生,咧开嘴露出几排威胁和嘲笑的牙齿,得意洋洋地亮着手里的新扫帚。“当心你们的屁股!”他们当中传来一句,随即大摇大摆进场。杰登小声骂了一句脏话,他哥哥并未阻止。
德米尔扎·罗宾斯和其他人很快到场。“都到了吗?快进去吧。”她朝几个男孩招手,让他们进入更衣室的门。莱拉突然朝他们大喊:“加油!男孩们!”
他们吓一跳地回过头,然后都笑起来。安德鲁拍拍她的胳膊,带着笑意说:“放心,莱拉。我们会完好无损回来的。”他看起来还很镇定。莱拉很快回到看台上,因为除了报名参加选拔的人,其他人都不允许待在草地。
与上学年选拔赛的盛况相比,今年着实没得到多少关注。看台上只有十来个格兰芬多学生,似乎都是因为认识台下的人才来观看。不——莱拉眼睛突然扫到什么——两个拉文克劳同学就在球场斜对面。是举着望远镜的凯莉·威尔逊和索菲娅·希尔。她们关心格兰芬多的选拔赛干什么?
接着,珊德拉和丽贝卡也出现在看台。她们径直前往凯莉和索菲娅的身边,似乎早就约好。不过,当德米尔扎带着一群人从更衣室口入场时,莱拉的注意力就回到球场上。
德米尔扎的声音轻易传回安静的看台。选拔第一轮非常简单,就是一个接一个骑着扫帚绕场一圈,没有竞速要求。几乎所有人都能顺利完成,除了勃朗斯或者休——反正是其中一个,他飞得左歪右斜,下半圈时落到二年级生中间,最后还存心想要撞上安德鲁。可安德鲁扫帚往上一抬,轻巧躲开,那个六年级生差点一头栽到看台上。
哨声过后,德米尔扎蹙眉注视着纷纷降落的人们。莱拉正对着她的脸:新队长面色犹豫,想了又想,没对刚刚的飞行发表任何评论,只是让所有人按守门员、找球手、击球手和追球手的志愿分成四组。
追球手组率先开始。德米尔扎点名旺布尔·戈麦斯,那个深棕皮肤一头卷发的四年级女生、上年在夺冠队伍中的追球手——来投球。参选追球手的人需要单独上前,在空中接住旺布尔的鬼飞球,然后在规定时间内、规定距离外投中门柱,每人共五次机会。唐纳万那个大块头居然也能投中三个,可惜,在这一组的保罗和埃里克分别只投中两个和一个,埃里克有次甚至没接住旺布尔的球。不过,在一众平庸表现中,有个叫努兰·麦克劳林的三年级女生脱颖而出,出人意料地五个球全中。
莱拉瞅见德米尔扎眼里霎时燃起了希望的火光。她一下充满信心,兴致高涨地开展第二组选拔。击球手被分成两两一组,两个人需要同时在场上,一起对付两只游走球。罗伯茨兄弟被分开了,跟杰登一组的是之前的队员吉米·帕克斯。站在草地上时,杰登看起来还有些紧张,但一上天,他表现得非常勇猛——准确、凶狠地击中了每一只飞到身边的游走球,甚至还能在上空穿来穿去,和吉米打出像样的配合。
杰弗瑞同样发挥正常,他那一组的球几乎全经由他的球棒打出去的。达林也在击球手队伍中,他沉下脸观看罗伯茨兄弟的优秀表演。轮到他时,他又朝刚回到地上的杰弗瑞阴险一笑,再猛一蹬地飞上天空。手持球棒的达林比杰登显得更凶狠——可是,他击中的第二个游走球呼啸着朝地面重重砸来,人群中爆发出几声尖叫,纷纷闪开。
游走球——没砸中任何人,在草地上出一个泥印,又腾地弹起。阴云下方的达林笑着望向身下,毫不在意地大喊:“对不起!太用力咯!”
德米尔扎皱眉盯着达林。可他没再做什么小动作。不过,笑容很快从他脸上抹去——达林接连漏掉两个球,为了闪身躲避其中一个,差点从扫帚上滑下来。下方,杰登毫不掩饰地笑出声。
“都怪这该死的风。”达林骂骂咧咧回到地面,恶狠狠的眼神像条猎犬一样锁定杰登。杰登完全无视了他,正兴高采烈地对哥哥说话呢。
击球手组之后,莱拉发现剩余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