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地尴尬，索性装傻到底：“不吹等你燎我眉毛啊。”
“我要想...” 他话还没说完，陈褚逸迅速往他左脸抹了把奶油。肖周差点炸毛之际，不等路筱反应，用手背侃下甜腻抹到路筱脸上。
“不准生气。”
背对着人群，他咬着未燃的烟笑得很恶劣，是黑白汹涌。
路筱接过钟蕴秀递来的湿巾，仔细地擦拭着睫毛。周悦给她递了块蛋糕，看得出来是特意切得水果最多的部分。
她其实下午只是不想在店里吃才答应过来的，老板娘本来就觉得她时常挂着张脸，但凡她在桌前再站几分钟就要算她开小差了。
多半是胃太空，一块蛋糕愣是越吃越饿。桌上还有ktv买的酒和乱七八糟的卤味凉菜，她不是很想吃，借口家有门禁，告别了一脸可惜的周悦。钟蕴秀在包厢门口问要不要送她，被陈褚逸提着衣领拖回去了。
夜晚的佟城比之白天更冷。从ktv出来，外头的冷空气顿时将路筱冻清醒过来，她戴上帽子独自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街边的银杏树枝桠丛生，掉落在地上的树叶堆在一块，踩上去会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路筱走到最近的一家便利店，坐在玻璃窗前看着霓虹街景吃关东煮。
再抬头时，被窗前陡然出现的肖周吓得心脏骤停。
他姿态倦懒，手插在裤兜里。看见路筱神情呆滞，手中的竹签都掉回了碗里，别过脑袋闷闷地笑，看上去特别离经叛道。
他很喜欢路筱的表情出现波动的样子，跟平时的表现很不一样，就好像娃娃忽地活了过来。
“下巴收一收。”肖周抄着手走了进来，身上带着点似有若无的酒味还有烟草气。
“你没事站那干嘛。”路筱埋头戳着丸子。
“来...买打火机。”肖周胡诌了个借口，他要什么没有，就是想跟着路筱出来看看，顺便送她回家。
“哦。”路筱把自己那个打火机甩到桌上，肖周只是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却没打开。
“这你买的？”他没话找话，摩挲着半截大头贴，隐约辨认得出上边的人是路筱。
“朋友送的。”路筱睨了眼肖周，伸手去拿：“不抽还我。”
肖周顶了顶上牙膛，随手抽出根烟递她，路筱不接：“回家会有味道。”
肖周干脆把烟盒揣回兜里，路筱有样学样地把打火机收了起来。
她走出店门，把吃剩的一次性纸碗扔到垃圾桶里。肖周就倚在店门口，导致店里的机器音循环播放着‘欢迎光临’。
路筱重新锁紧棉袄里，说话的时候从衣领里升腾出袅袅白雾：“你不回去？”
“里边闷，到处走走。”肖周故作困倦，仰头望天。
“...行。”路筱懒得拆穿他，反正马上就要走回自己家了。
“下个学期你也集训？”肖周用了个也字。
“嗯。”
月朗星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肖周实在不知道该跟路筱说什么话题，路筱亦然。
两个不善言辞的人结伴而行，于是相对无言。
“你之前在桐梧上学。”
“嗯。”
“小时候在那长大？”
“嗯。”
“我也是。”
“嗯。”
断断续续地进行了几段对话后，肖周终于忍无可忍：“除了嗯，你还能再说点别的吗。”
“哦。”
肖周被她气笑了，路筱没忍住也笑了，路出来一双卧蚕弯弯的眼睛，又立马恢复寻常。
“你什么时候喝的酒？”终于轮到路筱发问。
“你刚走的时候。”
肖周说完便停下了，站在原地没动。路筱回过头来看他，歪了歪头。
“过年还出来吗？”他故作轻松道。
“应该吧。”路筱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儿。
“我们约好了一群人去放烟花，他们都去。”似乎是为了撇清关系，肖周刻意加重了‘他们’二字的语气，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些他们。
“以前都是在桐梧过年，不知道佟城怎么样。”其实路筱的原话是不知道她妈会怎么安排，不过她鲜少在外人面前袒露家里的事。
二人在小区门口站定。
“那到时候我叫你。” 肖周盯着她，头发在灯光照射下显得茸茸的，目光格外真诚。
路筱点点头，小跑进去。她站在很远的地方回头望了一眼，肖周还杵在原地没动，影子被月光拉得格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