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五条悟后脑勺上翘起来的发尾,白色的短发像小动物的毛绒绒的毛发一样,你难得有点怜爱地注视着这位混世魔王。
混世魔王瓮声瓮气地说:“那你还跟着杰走?”
“因为夏油前辈已经想好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了。但是我不跟过去,他也许会做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哦?到时候五条学长会很难过吧。”
“那是你一个一年级的该管的事吗?杰要叛逃你不应该跟我说吗?”
“夏油前辈已经想好了他要走的路。我也没有管他的事。”你说,“他已经想好的事,就算是五条学长去劝他也无济于事吧?”
“那你还跟着走……”
“怕你伤心嘛。”
你试探着去摸摸他的后脑勺,这回没有被拍开。头却还是往另一边拧着,像只倔强又委屈的小猪。
你先发制人:“听说学长你到处说我做人超级冷淡哦?”
他反应很大地一下子转过头来,你的手没来得及收回来,呼吸温热地打在手心上。
“你听杰说的?”五条悟一把攥住你的手腕拉下来。
终于把闹脾气的少爷哄得回头了。你说:“哦,是啊。”
大概是你实在没有憋住笑,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你一会儿,一下子松开手,又转过头去了。
你安慰地继续摸他的后脑勺上柔软的头发,“五条学长说得也没错嘛。”
“你这家伙都没有生气的时候吗?”他听起来不太高兴,“网上说女孩子不生气就是不在乎。”
你简直又好笑又好气,扯了好几下五条的袖子都没把人拽回头,看样子今天不多说点真是哄不好这个人了。
“我小时候因为长得好看,被送到别人家当礼物了。”你开口说。
他仍然没有回头,但是肉眼可见地挺直了背,这下不再是毛茸茸又委屈的模样了,显得像只捕猎时的大型食肉动物。
夕阳被远处的山脉吞噬了大半,晕着暖色的暗包围了你们,风带着丝丝入扣的温凉。你难得涌上一种依赖的感觉,身体向身边的大型热源倾斜了一点。
“那家的小少爷不是很喜欢我,我寄人篱下,所有的待遇都来自于他的青眼。他不喜欢我,佣人就跟着冷落我,我连基础的温饱都无法解决。我只能天天讨好他。”你说,“但是有一天他说,你太弱了,肯定会被我弄死的。我很害怕,就自己跑出去了。”
“……那是谁啊?”五条悟回过头来了。
“我忘了哎。”
他又猛地回过头去。“你护着他吧。”
“我真的忘了啊。我那时候超级小哎。而且天天饥寒交迫,饿得头晕眼花,谁能记得饭票印成什么样子。”
“……”他不说话了,拧着头握住你的手腕。很热,你鬼使神差地把另一只手覆在他手上。女孩子的手指节纤细,放在他手上小了一大圈,像支小花落在石块上。
“我自己跑出去也经常挨饿。不过后来被侦探社捡到了,帮忙侦查和勘破悬疑案件,解决了基本生计问题。”
“是你说的朋友们?你的那些易容假死道具都是他们给的吗?”
“嗯,是哦。”
“……男的?”
“……这是你最关心的问题?”
他沉默着揉捏你的手腕,过了一会儿换了个问题,“那你为什么后来又去做偶像,最后又来高专了?在那里不开心吗?”
你有点诧异五条悟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显然也感觉到你的沉默不同寻常,兴致不高地说:“已经因为不会关心别人吃过亏了啊。我也会看点眼色的。”
你突然感觉眼泪在不可抑制地涌出眼眶。沉默中五条悟听到女孩子逐渐沉重的呼吸,他回过头去,看见她已经开始寂静地流泪。黑暗里泛着光的泪水像花瓣上的露水一样滑到地上又碎掉。
即使在流泪她也是美丽的,坐在黑暗里像一弯寂静的月亮。五条悟不合时宜地想起白天的时候看见的她开门的模样,女孩子白皙单薄的肩背和伶仃的骨节,睡眼朦胧,烟视媚行。夺目的美人没有自保的能力,也没有撑腰的背景,冷淡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用来武装自己的处世准则。
不。或许……在她还保留着善良和泛滥的同情心的幼年时期,曾经遭遇过刻骨的背叛。
比如那个她费心讨好的男孩子。说什么要弄死她。
五条悟开始感觉到难以名状的烦躁与蠢蠢欲动的破坏欲望。但是今晚上的风实在太温柔了,最后他只是伸手揩了一下女孩子脸颊上挂着的眼泪,生硬地安慰她:“别哭了啊。每次都在我面前哭得像小猪一样。”
“……那你,”她胡乱抹了抹脸,“算是哄好了?头都转过来了。”
“现在是谁在哄谁啊?”
“都怪五条学长。”
“哈?”五条悟不满地又上手摸了把女孩子的脸,手感有点像糯米糍粑,“老子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