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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薄(2 / 2)

吸忽然变得急促而不稳,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阿敬,你帮帮我,帮我找到这张令牌。”

范敬极力掩饰住慌张的神色:“容华,你不要着急。这件事切莫同其他人说。交给我来办。”他胡乱安慰几句,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容华的嘴角勾起了微不可见的弧度。

半晌,阿璧才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俏脸惨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讶和恐惧,她的容颜如同失去了生机,一时间失去了往日的娇艳和灵气。

“你可看清了,你在他眼里是什么?你还觉得他同你是两心相许吗?”容华冷冷地问。

她听得清清楚楚,范敬是如何巧妙地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她身上,将自己从加害者描述为一个受害者。她在范敬眼中不过是一个替罪羊。

阿璧自以为是她利用范敬,殊不知她自己才是局中人。

“我从没勾结过厌赤使臣……我只是求他帮帮我,是他说,他会替我想办法。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我去厌赤送死的,哪怕要他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阿璧的声线颤抖着。

“愧疚?”容华低笑出声,声音逐渐放肆,差点笑出了眼泪:“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你不懂我的心性,他还不懂吗?但凡这些年他同我说句喜欢你,以我的心气,定不会强人所难,强留一个心有所属的男子。可他非但没有说,还对我百般宠溺,制造恋慕我的假象。直到今日他还在惺惺作态。

他口口声声遭到你的欺骗,是你诱导他,他当真是心疼你昏了头吗?

不如让我告诉你,倘若祖母未亡,魏氏一如往日权势滔天,哪怕我当真毁了你的脸,他还是会照旧娶我。如今魏氏自身难保,我遭父皇厌弃,哪怕当日躺在地上遭殃的是我,他也不会舍了自己的前程来娶我。他本凉薄,却不愿背上负心骂名,不过是借着你的由头顺水推舟。就算没有那日的事,就算没有你,他也会找到一个又一个阿猫阿狗推翻这桩婚事。”

“是他勾结那厌赤使臣设局害我。他打得是一石二鸟的主意,若事成,既除去了与我的婚约,又让你对他感激涕零,若事迹败露,就像今天一样,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你作为替罪羊。而他只不过是被你蒙蔽和利用之人。” 那厌赤使臣的目的很明确,他深知大熵不愿轻易将嫡女嫁给厌赤,必然会想其他折中的法子,所以才联合范敬设下此局。

阿璧的身体微微侧倾,下一秒便跌坐在地。她眼中满是泪光,泪痕划过她白皙的脸颊,她身不由己地颤抖着,如同一片受风摇曳的花瓣。

容华看着她,重重叹口气,其实她从未真正恨过阿璧:“以前我欺你辱你,如今由我嫁去厌赤,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了。我不再欠你什么。”

可留在这深宫就是好事吗。容华现在对这大熵皇宫只有无尽的厌倦与憎恶,除了皇兄和嫂嫂,这里再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阿璧此时望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分真正的关切:“长姐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如今事情可还有转机吗?”

容华苦笑着摇头。

“长姐,我并不是担心我自己……”阿璧怕容华误以为她为私心打探,生怕还有转机:“那日,奶娘献假死药给我,她不过一个寻常妇人,去哪儿寻得这种奇药,即已寻得为何又要赠给我,我是大熵的公主,何事会需要假死。我只稍加盘问,便知道那是你假她之手送来的。我明白你的用意,或许你不会相信,那时我的内心也是有了些愧疚的。我也扪心自门,若他日我使你陷入同种境地,是否也会对你施以援手。”

她轻缓摇头,似是自嘲:“在这深宫之中,我唯一所求不过自保。所以纵使心有不忍,我也要让范敬骗你入局,否则出嫁厌赤的人就是我。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哪怕明知范敬是对我虚与委蛇。传言那厌赤太子残忍暴虐,喜怒无常,厌赤皇室风波诡谲,危机四伏,长姐,我不愿意你去厌赤,但是我更不愿意去厌赤的是自己。”

“与厌赤联姻一事已经无法转圜。阿璧,我知道你的情非得已。那天晚上,我做出了跟你一样的选择,倘若范敬真的带我去了东阳,我心中的并无十分的把握那假死药能助你脱困。”容华如今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命运,她之前坚决不肯去厌赤联姻,很大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对范敬的情意,现下她的心中只剩下恨:“只是范敬虚情假意负我真心,害我背井离乡受流离之苦,我不会轻易罢休。他知道我察觉到了,现在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恐怕这几日就会有所行动。”

“长姐,可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阿璧迎向容华饶有兴致的目光,不复之前伪装的怯懦:“范敬不只负了你,他也骗了我。我也想将他拉入地狱。”

容华若有所思道:“再等等,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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